人来了,郝天明也不在多骂,算是给武冬冬留点面子,大声说:“跟木头一样杵着干啥,都他妈往进走!”
就这样,一头火驴带着三头黑驴往工作面行进,郝天明不吭声,武冬冬,薛继发和马小飞也不敢搭讪,气氛压抑又紧张,马小飞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真像连长,脸黑心善脾气爆。对郝天明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分,对接下来的工作到有些期待起来。
郝天明做事雷厉风行,对工作有使命感,负责有担当,养成了看见一点不好就骂娘的坏习惯,还没走几步,又他妈开始骂起来:“武冬冬!巷道也不冲洗,浮煤也不清,班前会安排的事,为啥不执行!”
武冬冬无奈说:“还不是那两个子弟,王队安排的活,面子上答应的好好的,下来就跑了,估计早就坐返车出去了!”
郝天明气的咆哮道:“那你们他妈的是死人!活干不了,人也看不住吗!上去告诉那两个**崽子,明天不要来了!你明天交100罚款,不然你也给老子滚蛋!”
武冬冬委屈却不敢申诉道:“郝队,我知道了,严格按您指示办。”
郝天明并没有放过的意思,依旧愤怒道:“指示你妈个比!武冬冬,在这么虚头巴脑的,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听见了没有!咋啦,不服气,问你听见了没有,放个屁!”
完全是生撕脸皮,一般人可真挂不住,怪不得别人喊你毛驴,也太委屈毛驴了!
马小飞头一次听见骂人还能这么没有底线,就想着出面劝劝,却被薛继发拉住,眨眨眼意思说,你有病啊?
动作虽细微,郝天明看到了,把眼睛眯了起来。武冬冬看见了,投去了感谢地一别,低声向郝天明说:“听到了,郝队,我会改。”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静默行走,直到看到了迎头的矿灯交错,鼎沸的人声传来,好像有人打架,郝天明快步变跑步,三人也毫不停留紧随,越近声音听着越清楚,一个人扯肺喊着:“王百胜!来,有本事把老子打死,今天的集体三违记定了!你他妈完了,等着开除吧!”
是安全员何千里的声音,听这逼话肯定是被揍得不轻,这时王百胜狠话响起:“老子现在就打死你!放开,不要拉我!放开!......”
郝天明怒吼道:“王百胜,给老子住手!”先来个远程震慑!
如果有人能管住和瞎驴一样的王百胜,那一定是比他更驴的郝毛驴,数十道目光的注视下,郝天明飞起大脚板子,把王百胜踹了个滚地爬,怒骂道:“安全员你也敢打,你他妈疯了!”
赶紧拉起被王百胜骑在身下的何千里,拍着身上的煤渣,道歉说:“对不起啊,老何,究竟是咋了么?你咋发这么大火。”
何千里不领情甩了郝天明的手,丝毫不饶道:“郝天明,你他妈少跟我来这套!谁不知道你跟他穿一条裤子,比亲兄弟还亲,这会儿跟我玩障眼法?告诉你,没用!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求情,我也要报到矿上开除他!”
王百胜一边腾的爬起,抄起扳手,冲上来就要打,说:“郝队,你让开,老子今天非要缷死他!”
郝天明毫不犹豫又是一脚,踹了王百胜一个趔趄,骂道:“滚回去!显你能是不是,你他妈敢再动一下手,老子就没你这个兄弟。”
王百胜委屈道:“郝队,没这么欺负人的,他他妈要的太黑了!”
何千里反驳道:“王百胜,给老子说清楚,老子怎么黑了,别他妈的血口喷人!”
郝天明当然也要站到何千里一边,怒斥道:“老何什么人,我知道。你他妈不会说话就闭嘴!人家管理安全有什么错,你个狗东西漏了顶有理啦,昂!还有你们几个,都你妈不是东西!王百胜开除了,你们就高兴了是不是!不是......不是还杵着干求,赶紧把漏顶处锁了口!”
”郝队,口子早锁住了!”
”是啊,清完石头就能打进尺了,可何千里非不让干了啊!”
”他非要汇报安监队和矿调度,我们这个月还他妈能挣上钱么!”
“......”
工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抱怨着,事情经过有了个大致的轮廓,郝天明看着这一帮负责的弟兄,心中甚是欣慰,但面上还得虎着说:“钱,钱,钱!就他妈知道钱!要工资是老子的事,你们瞎几把操什么心,都给老子滚去干活,收拾不完谁也别想下班!”
何千里说:“不能干!郝天明,你听我说,你们这样超空顶作业早晚要出事!今天运气好没压住人,明天呢,后天呢!顶还空着呢,不套棚支护完,谁也不准干!打死老子,也不能让你们干!”
郝天明少有的和颜悦色说:”对对对,这帮不要命的东西,把你这好心当了驴肝肺,听见了没有,先套棚,支护不到位谁他妈也不许乱来!王百胜,给老子赶紧带上人干起来,下班前收拾不完,全他妈的抹光头!干的好,老子不但给你们加分,出去的酒老子也管了!”
“哦哦哦!郝队英明!郝队万岁!”
郝天明看事情得到初步的解决,就想拉着何千里走说:“老何,你看,这下安排你满意吧,走吧,去前面硐室撇打会儿,省的看着这帮牲口闹心。咋还闹脾气呢,心眼咋这小呢,你看这里,是啥。哎,这就对了,走啦。”
郝天明敞开怀悄悄的向何千里露了下藏着的私货,一瓶半斤装高粱白,一包猪头肉,还有一包花生米,又一次将业界良心勾搭偏了。
何千里无奈道:“懒得理你们!”自步向硐室走去。
郝天明也跟着,搭了何千里肩膀,那叫个没脸皮,忽的想到了什么,转身说:”王百胜,那个新人今后就归你带着,给我好好教,好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