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门诊部,排队挂号。
常宁在一边看着高中队熟练的照着单子寻找科室,他就像个局外人一样,仿佛接受检查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高中队本人。
‘高中队平时没少跑医院吧。’
常宁心中想着。
身体健康或者没啥大病的人很少来医院,对医院各个科室的布局以及看病流程肯定会不熟悉。
进了医院就像进迷宫一样,被搞的晕头转向的。
“没事的时候会来看望老战友, 我的一些战友尽管退役了,但你知道的狼牙的工作特殊,他们身上都留下不少病根。
我这个队长如果不去看着,他们肯定都懒得复查。
而且军医总院这边做理疗的效果不错,我有空也来。”
高中队回头观察四周的时候和常宁的目光对上了,他看出常宁心里的疑问,这才开口解释道。
他现在也不年轻了, 浑身是伤还奋斗在一线,因此平时不出任务的时候会来这边做理疗。
也许这也是何大队会组建孤狼B组的原因之一吧, 毕竟A组的队员们的年龄都偏大。
小耿他们顶上去后,A组就会渐渐退居二线作为预备队和教官组在狼牙继续发光发热。
童悠悠和高中队带着常宁来到专门负责治疗军人战后应激障碍综合症的科室外,通过玻璃三人看到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正看书的年轻人。
见医生没有接待病人,童悠悠一马当先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莫,你这里真清闲。”
莫白术正钻研医术呢,童悠悠突然说话,他被吓的够呛。
看到吓他的人是童悠悠,莫白术就不想搭理她。
整个军医总院和东海医学院谁不知道科研狂人童悠悠有多难缠,只要是对她研究有用的人和资料,她一定会绞尽脑汁搞到手。
这次跑到他这里来,肯定是要找他帮忙的。
“说吧,这次又要干什么?事先说好不能妨碍我治病救人。”
莫白术有气无力的说道,如果时间能重来,他一定选择不认识童悠悠这个难缠的家伙。
“放心不会让你难做的。”
童悠悠将胸口拍的震天响,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话听得莫白术直翻白眼,许是看到莫白术翻白眼的样子了,童悠悠也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面不是很讨喜。
她直接了当的向这位学长介绍了常宁的情况, 并着重说明常宁对她下一阶段的研究的重要性。
总之一句话, 就是想办法治好常宁。
“不是我说,你也是学医的不会不知道医生连病人的面都没见到怎么敢下结论,更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病人!”
“我这不是着急嘛,反正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老莫,人就在外面,接下来靠你了!”
“我是医生,如果病人还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你先把人带进来让我看看再说。”
童悠悠来到办公室门口,探出脑袋向常宁和高中队招手,示意他们进来。
“里面的医生是莫白术,是总院这边对战后应激障碍综合症最有研究的医生,这点相信高中队应该是有了解的。”
“童军医说的对,莫医生在这方面确实有很高的造诣,在国际上都有名声。”
高中队赞同童悠悠的话,作为实战行动最多的军事单位的中级指挥官之一,他和莫白术医生打过不少交道。
“老莫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常宁你就放心吧。”
虽然知道眼前这个美少女是好心,但常宁觉得自己好好的, 异常反应也就那天一次,回到选拔集训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哪位是来做检查的?”
莫白术将书本放下, 看着眼前两个军人问道。
“他。”
高中队把常宁按在莫白术对面的椅子上指着常宁。
“咱们先做个常规的问诊吧, 这位军官请问你第一次杀人时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没有什么感觉,我当时接敌的距离很远,我非常确定自己当时的情绪十分稳定。
如果非要说特殊的感觉,56式步枪的冲击力搞的我的肩膀有点不舒服,还有就是盗猎者们不会保养枪支,我用起来不舒服,再有就是枪油熏眼睛……”
说起这个常宁立马就来精神了,从盗猎者们不专业的军事动作到他使用56式步枪的感受,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
“呃……这位同志,咱们可以先停一停了。
通过你的描述,你当时对杀人没有负面情绪。
那么,你回来之后做噩梦吗?”
莫白术见常宁讲起当时的情况来滔滔不绝,如果他不阻止估计眼前这位同志能说一天。
“噩梦?
做过一次,是我刚结束战斗后睡觉的时候,那时候总是在同一个场景中不断循环。
梦里我接敌的细节都十分清晰,甚至都能看到盗猎者们脸上的皱纹。”
常宁缓缓的诉说自己的情况,语气没有一点起伏波动,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那么之后呢,这样的梦还做吗?对周围的一切抱有警惕之心吗?”
莫白术将滑落在鼻头的眼镜推上鼻梁,伏在桌子上不断写写画画,看样子是在分析常宁的情况。
“回来后就没做过这种梦了,我感觉我现在很放松。”
对于自己的情况常宁心里很紧张,万一真的得了战后应激障碍综合症,他一定会被安排转业的。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