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的月色,铺满了前方的路。
许妍不紧不慢的穿过宫墙,抚了抚猫背,笑道:“这是他欠双鲤的。”
此言一出,让本就无语的黑猫,更加无语了。
同一时间,养生殿内。
“不管你有多恨我,多不想听我说话,都要把我接下来的话牢牢记在心上。我如今沦落至此,除了天灾人祸,更重要的原因是权臣当道。有朝一日,你真解决了司马家,坐上皇帝的位子。
一定要杀了许妍。否则,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沈皓蹙眉警告道。
以许妍的能耐,让沈双鲤称帝是早晚的事。但江山易改,人贪迷权势的欲望难除。谁又能保证,许妍不会是下个司马家。
沈双鲤明白沈皓的苦心,但许妍与司马恒有着天壤之别。许妍真心为她,而司马恒从头到尾都把沈皓当成一个工具。
她眸色淡淡,无奈道:“皇兄怎么还是不明白呢?你走到这个地步,是拜自己所赐,并非他人。
自古贤君良臣,皆是不求而自合,不介而自亲的。百里奚在虞而虞亡,在秦而秦霸。张良游说群雄,却无人接受,直到碰到了汉高祖。阿妍是上天赐于我的臣,而我亦是上天赐于她的君。
皇兄走了错路,不反省自身,还要引我重蹈你的覆辙,岂不是太可笑了吗。”
“你……”沈皓被沈双鲤的天真气的险些吐血。
他憋闷又愤愤的盯着沈双鲤,郁闷至极:“真不知道许妍看上你什么了。”
沈双鲤坐到榻上,用浅灰色的手帕擦过沈皓唇角的血迹。
该怎么向沈皓言明呢。比起失去天下,她更不能接受背刺许妍。比起背刺许妍,她更加不能接受许妍离她而去。
原本,她就没有计划要谋取天下的。她想要的一直是借皇权,将许妍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沈双鲤拉了拉沈皓身上的被子,柔声安抚道:“皇兄所剩时日无多,何必还想着那遥不可及的以后呢。就算一切真如皇兄所言,那也是我该受的命。”
“蠢货!”沈皓恨铁不成钢的移开视线,抑郁的差点背过气。
不甘心,他不甘心沈家的江山,就这么断送在他手里。然,沈双鲤实在不堪重任。他越想越悲愤绝望,以至于活活气死。
沈双鲤见沈皓闭眼倒下,惊的用手探了探鼻息。她察觉到不对劲后,转头看向冯怜,无措道:“冯怜,皇、皇兄他……”
“殿下莫慌。”冯怜快步走到榻前,上前检查着沈皓的身体。
他发现人真的去了,恭敬又悲痛道:“请殿下即刻出宫。您在许尚书身边,无人敢伤您丝毫。若是在宫中,老奴怕司马家借此事对您下手。”
“我、他……好。”沈双鲤知道皇兄一死,大梁便名存实亡了。
可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
她敛去思绪,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冯怜,心一横离开了养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