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秦落衡的身份没有公布出来,而长公子远在数百里之外,对宫中发生的事鞭长莫及,而且以宗正的求稳心性,定然不会急忙召长公子回来,而今大势在公子,公子又岂能妇人之仁?”
“我赵高执掌陛下印玺,眼下是可为公子助力的。”
“公子不要再犹豫了。”
胡亥整个人已经不知所措了。
他的心很乱。
一方面,他真的被赵高的话吓住了,另一方面,也的确是失去了主见,他本就是一个没有多少主见的人,而今听到赵高这番话,心中也是突然生出了一股意动。
他同样不想死。
但如果真如赵高所说,若是秦落衡上位,他恐怕就真要没命,一时间,胡亥犹豫起来。
赵高这时也趁机道:
“公子。”
“不要再犹豫了。”
“眼下或许是你今生唯一的机会了!”
“等到陛下真的出事,亦或者陛下病情好状,到时陛下必定会开始考虑继位者的事,到时公子何以比得过其他两位公子?”
“眼下陛下正在接受救治,而公子要做的,便是拖延救治。”
“或者让陛下拟诏,而我赵高到时会说
服其他人,毕竟朝堂现在需要稳定,而长公子距离咸阳太远,一时赶不回来,他们暂时也不知道十公子的存在,最后只能暂定让公子主持大局。”
“而这就是公子要做的!”
“臣知公子一片孝心,但大秦眼下动荡不安,需要一个公子站出稳定局面,此时此刻,除了公子,还能有谁,公子眼下已经不能寄予其他人了,公子唯今只能依靠自己。”
“公子请速速决断!”
赵高再次跪在地上,声音颤巍的请求着。
胡亥的心彻底动摇了。
只是一时还有些下不了决定。
这事太疯狂了。
他以往的确觊觎过上位,但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种方式,而且是近乎逼宫的方式,他只是少公子,虽然很受父皇疼爱,但在朝中并无太大影响力,这事真的能成吗?
他有些迟疑。
赵高此时已不再言语。
他能说的、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但决定权不在他手中,若是胡亥下不了决心,他也没有办法,他只是一个宦官,虽自己手中执掌着印玺,但并没有太多实权,也没办法命令宫中士卒。
赵高心中也很急躁。
他越发感觉自己权势低微了。
若是他身边的人有当郎中令、当咸阳令,或者他地位更高一些,到时就可直接到咸阳宫,跟其他朝臣商量,决定天下走势,何以要出此下策?
到此时。
他已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他必须把胡亥推上去,只有胡亥继位,他才能更进一步,也才能真正的掌握到大权,也才能真正登堂入室,再也不用低三下四,看其他人眼色。
赵高对权力的渴望再次滋长。
良久。
胡亥终于开口了。
他颤声道:
“赵卿,我我该怎么做?”
“我先说好,我此举只为稳定朝堂,绝不会对父皇做任何事,这是我的底线,我胡亥做这些,仅仅是为了自保,为了以后不被其他兄长所害。”
“你以后也不准再提这些!”
闻言。
赵高脸色一喜。
连忙道:
“公子放心。”
“若非局势所迫,臣绝不会出此下策。”
“公子眼下要做的,便是赶到咸阳宫,查看陛下的情况,若是陛下情况并无大碍,自然是万幸,若是陛下真的已进入弥留之际,公子恐要尽力拖延救治的时间,而且要尽可能阻拦陛下宣遗诏。”
“因为若无意外,陛下不会拟公子为储君。”
“也不会让公子监国。”
“唯有陛下进入弥留状态,已经说不出话来,到时,臣会候在陛下身边,代陛下拟诏传旨,而诏书、印玺,都在我手上,陛下究竟想说什么,也都由我来传达。”
“到时”
“臣也能便宜行事。”
胡亥眼中露出一抹怅然,犹豫良久,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就依你了。”
说完。
胡亥深吸口气,直接朝殿外走去。
赵高抢先一步,低声道:“公子,车马已候在殿外多时了,现在就等公子起身出发了。”
“公子,请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