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调味的。”</p>
“不过味道有些辛辣，你们或许会有些不适应，但我个人还是建议尝试一下，若是能够适应的话，沾一点，再和着这些肉食，可能会比以往更有食欲。”</p>
说完。</p>
秦落衡演示了一遍。</p>
扶苏和萧何见状，眼中露出一抹异色，抓起一小块羊肉，稍微沾了一点，却也不多，略带犹豫的放到了嘴中。</p>
刚入嘴。</p>
扶苏眼中就浮现出一抹异彩，赞叹道：“味道确实不错。”</p>
萧何也笑道：“以往待在泗水郡，也算是见过不少东西，却是没曾想，这次来咸阳，竟还能见到这么多奇物，属实大开了眼界，也实是不虚此行。”</p>
谈笑间。</p>
食舍内的谈话声越来越少，进食的声音越来越多，同时，向舍人要凉水的也越来越多。</p>
一番进食，众人吃的酣畅淋漓，同时也吃的大汗淋漓。</p>
吃完后。</p>
众士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先暂缓游历咸阳城的事，至少要等他们换一身衣裳，士人大多好面，而且又是此等盛景，若是满脸油垢、衣裳不净的去策马游历，岂非是丢了士人的脸？</p>
他们此次可是要有百万民众的咸阳城游历。</p>
何以敢不庄重？</p>
这个主意自然迎得众人彩。</p>
不多时。</p>
食舍内再无一名士人。</p>
扶苏和萧何一前一后，回到了居住的客舍，眼下他们已成客舍的名人，刚一进屋，便有不少人起身问好，两人稍一作揖，也是快步回到了自己房间。</p>
一番收拾。</p>
两人已是换了新的衣裳。</p>
扶苏望着萧何，迟疑片刻，目光飘忽的问道：“萧何，你认为秦落衡如何？”</p>
萧何沉吟片刻。</p>
沉声道：</p>
“从这几日听来的传闻，以及今日所闻所见，这位秦博士确有大才，而且算是能文能武的全才，但正如秦博士自己所言，他所说的其实大多虚浮空洞，与现实有非常大的差异。”</p>
“单论学识，他其实不如冀阙内在座的任何一人。”</p>
“但他是真的以天下为己任，也真的在全心全力为天下、为天下苍生谋，论胸襟、论胆识、论目光，在场众人无一人出其右，甚至策马也难及。”</p>
“他的很多想法，正如其所言，凌于当世之上。”</p>
“很多建议也高屋建瓴。”</p>
“但与其他士人言于言表不同，秦博士是真的在付诸行动，远不说他传授的急救之法，就说那纸墨，若是真能压低成本，对天下的士人而言，将是无法言喻的莫大功业。”</p>
“若是不出意外。”</p>
“秦落衡必将名垂青史！”</p>
扶苏对此不置可否。</p>
他们心自问，在胆识、眼界诸多方面，他相差秦落衡远矣，但也正如秦落衡自己所言，他所说的大多太过理想，根本就没有操行的可能，而他提出的建议，全都切实可行。</p>
但他心里却有些不自信。</p>
他目光落到萧何身上，突然问道：“你觉得，我跟秦落衡相比，孰优孰劣？”</p>
萧何闻言一愣。</p>
沉声道：</p>
“公子何出此言？”</p>
“秦博士只是一名博士，公子贵为陛下之子，本就身份悬殊，何以能进行比较？公子莫要自降身份。”</p>
扶苏目光坚毅。</p>
他就是想问出一个结果。</p>
扶苏道：“除开公子的身份，我跟秦落衡，在你眼中，究竟孰强孰弱？”</p>
萧何脸色微变，他仔细看了几眼扶苏，确定扶苏不是说笑，脸上不由浮现一抹苦笑，无奈道：“公子为何执意要在这上分个高低呢？”</p>
扶苏摇头。</p>
说道：</p>
“不是公子扶苏。”</p>
“只是扶苏跟秦落衡作比。”</p>
萧何脸色微沉，迟疑片刻，这才道：“若公子真的执意要比，臣确实可以将公子与秦博士进行一番比较，但实是不能，就算公子暂时只算一个普通官吏，也非是秦落衡能比。”</p>
“论才，秦落衡实是不及公子。”</p>
“论为政，秦落衡虽为博士，但从没有真正施政过，他的一切言行终究只会止于言表，但公子之才是经过施政展现的，而且秦落衡放眼的是星辰大海，而公子着眼的是脚踏实地。”</p>
“两者天地之别，何以能做比较？”</p>
“非是臣不比，实是不能。”</p>
扶苏蹙眉。</p>
望着萧何一脸坚定的目光。</p>
他也没再逼问。</p>
沉声道：</p>
“你说的也没错，秦落衡雄心壮志，志在星辰大海，但终究脱离了世事，我虽目光眼界不及，却也算是在脚踏实地，本就一天一地，又如何能作比较呢？”</p>
“但......”</p>
扶苏轻叹一声，没有再说。</p>
他抬起头，遥遥的望向了咸阳宫，目光深邃，心中却叹道：“秦落衡的确还没有处理过政事，也没有展现过自己的治理之才，但这注定只是暂时的，早晚有一天，他会接触政事的。”</p>
“而到时。”</p>
“天下又会如何比较我跟他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