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看着纷纷哭丧着脸的下属们,孙克义咽了口唾沫,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另一位尚书刘仁。
“予善兄,陛下骤然架空兵部另设大都督府,咱们该何去何从啊?”
有朱元璋的禁令,孙克义自然不方便说那日皇帝将他们叫去商量打东瀛的事情,但依他所想,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必然和那件事脱不了干系。
更让他胆战心惊的是,朱元璋会不会另寻机会,慢慢收拾他和颜希哲。
今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胡惟庸已经被收拾了个底掉,接下来可不就轮到他了么。
刘仁有些不太理解孙克义的急切。
不过他的神色依旧非常沉稳。
“奉常兄大可不必如此惊慌,若是陛下有意针对我兵部,今日设立大都督府之时,便将我等一概论为冗官另行安置了。如今你我好端端坐在这里,说明兵部往后还有其他职司。
再者,今日雍王殿下之提议虽然被胡相极力驳斥,但陛下隐隐有采纳之意,说不得你我今后会以同袍相称也未可知。”
轻轻捋着胡须,刘仁老神在在地说道。
被刘仁这么一说,孙克义倒是好受了不少。
正如朱元璋所言,朝堂如今正是人才稀缺的时候,就算因为那天的事情迁怒自己,无非就是将自己外放。左右兵部对文官来说就是个清水衙门,还不如去外头造福百姓呢。
想到这里,孙克义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
而与他盛放的笑容相对的,是回到中书省后胡惟庸那张阴云密布的脸。
一想到即刻便要收拾好东西为汪广洋那厮让出这中书省最好的房舍,胡惟庸心头就一阵蹙痛。
自己大权独揽这才一年不到的时间,本以为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依旧会是这个样子,怎知莫名其妙多了个大皇子之后,自己的运气顿时开始走了背字。
中书省不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武勋那边也被朱元璋申饬要在大都督府做事,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圈子瞬间土崩瓦解。
今后的自己何去何从,胡惟庸骄傲的内心开始陷入了迷惘。
“咚咚咚”,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胡惟庸瞬间收起了阴沉的脸色,换上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进来!”
一名早已依附胡惟庸的知事轻轻推开门走进来,看着胡惟庸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小心翼翼地禀告道:
“胡相,御史台那边传来消息,说汪大人午后才会过来,让你不必急着搬出去。”
“不急着搬出去,难道要当着他汪广洋的面如丧家之犬一般搬出去么?去,让人现在就把我的东西搬到东厢,然后吩咐所有人,午后与我一道在门口,恭迎左相大人。”
这名知事分明听到,胡惟庸咬牙切齿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不甘和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