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药房门前,见庭院内大门敞开,已然是有人先来过了。
不用多想,吴忧心里对此人已经是心知肚明,径直走入药房里,连敲门都懒的敲,直接将里屋的大门打开。
里面的情形如他意料之中。
道家姑娘正坐在黑衣男子床前,好似在聊天模样。
见到年轻白衣突然的闯入,道家姑娘明显一愣。
黑衣男子脸上并没闪过什么吃惊神色,而是平静道:“吴少爷所来何事。”
年轻白衣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平淡道:“问话。”
道家姑娘终于回过神,望着吴家少爷小声问道:“吴少爷,是找他还是找我?”
年轻白衣和黑衣男子明显都是一呆。
黑衣男子小声嘀咕一声傻子。
年轻白衣摇头苦笑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黑衣年轻人。
道家姑娘脸颊一红,此刻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失落,只是哦一声,挪了挪位置,给吴忧腾出空间来。
道家姑娘看了看吴家少爷,再瞧了瞧黑衣男子,似乎感到其中微妙气氛,在从中艰难抉择,一双秋水眸子却是下意识在年轻白衣手上的烤鸡打转。
吴家少爷不想让这个心思单纯的道家姑娘为难,先二话不说把烤鸡交到道家姑娘手上,随后转身坐在黑衣男子跟前,轻声道:“剑玲珑要带你去圣山,无论如何,保证她性命。”
黑衣男子一手支着脸,意味深长一笑道:“如此大的忙,吴少爷就用一只烧鸡打发了,这个买卖,太亏了。”
年轻白衣也不着急,只是坐在道家姑娘旁边,轻声道:“那你要什么条件,尽管开便是。”
黑衣男子听后先是一呆愣,脑海中盘算数十种吴忧能与他的博弈,可恰恰就忘了一种。
要是这个剑袍姑娘在吴家少爷心中的分量足够重,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如此费力的讨一点小便宜?
黑衣男子不知不觉看向一旁对烧鸡狼吞虎咽的道家姑娘,不觉柔和一笑道:“我要一万两黄金,必须一次性给清。”
吴忧眯了眯眼,阴沉道:“这可不便宜。”
黑衣男子点头道:“就这个价,还嘴一次,就不接了。”
吴忧淡淡一笑,眸子却是冰冷异常:“你信不信只要我飞鸽一封,你圣上不出三月就会彻底在江湖上除名。”
黑衣男子不慌不忙的点头,玩味道:“吴家的实力整个凉州有何人敢怀疑?当然,若是吴少爷有此等破釜沉舟气势,能对京城那位的意思不管不够,想来今晚就不回来我这里了。”
吴忧面部表情调侃一句:“你很聪明。”
黑衣男子摆摆手道:“一般一般。”
吴忧冷笑一声:“别忘了,越是聪明的人,越死的快。”
黑衣男子哈哈一笑,同情道:“吴少爷可认为自己是短命的了?”
年轻白衣没有回话,只是在道家姑娘耳畔不知说了什么,随后就她两眼放光,连连点头。
黑衣男子坐不住了,刚想起身,却忘了伤病,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是让他老实本分的躺在床上,见到眼前两个人亲密的动作,只得将牙齿咬碎往下咽。
看来一万两黄金还是要的太少了,早知如此,刚刚应该就叫五万两!
年轻白衣交代完事情后,就起身,留给黑衣男子一个耐人询问的表情。
屋子里头,黑衣男子看着双手满嘴都是油腻的道家姑娘,提醒道:“小心点吃,也不顾及姑娘家家的面子,还有,这烧鸡就这么好吃?”
道家姑娘撕咬着烧鸡的鸡腿,豁达道:“我也不好看,吴家少爷看不上。”
黑衣男子急了,道:“谁说的?!”
道家姑娘没理会这从半道上跑出来的家伙,嘿嘿道:“吴家少爷身边呆的可都是一等一的大家之后,连玄家公主都想方设法的将他留在身边,我这样的山村道姑,他怎么会看得上?”
黑衣男子听后忍不住一笑,打趣问道:“你就不怕老道长听见你这么有损自家道观气势的话生气?”
道家姑娘一本正经道:“当然不怕啦,你是不知道我爹,别的道观都欺负到他头上了,还是乐呵呵的说不碍事,最后我娘都看不下去,一个劲的让我爹去找个说法,结果呢,一直拖到现在还不声不响的。”
什么都清楚的黑衣男子默然不语。
道家姑娘歪头问道:“你讨厌吴家少爷?”
黑衣男子摇头道:“你要是喜欢,我就不喜欢。”
道家姑娘白了他一眼,看着手中的烧鸡,小心翼翼道:“你别打烧鸡的主意了,你还伤着,吃这个不好。”
黑衣男子看着道家姑娘很是护着烧鸡模样,他也不恼,只是老气横秋叹息一声。
道家姑娘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刚刚说的一万两黄金真的假的?”
黑衣男子笑道:“刚刚吴少爷在场你怎么不问这个问题?”
道家姑娘吃了口烧鸡肉,轻声道:“我嘴笨,你们呢,又是话里有话的,不仔细琢磨半天都听不出来。所以啊,还是不插嘴的好,要是坏了谁的好事,到时候统统算到我头上。我只是个小道观之女,圣山得罪不起,吴家更是庞然大物,为了几句口舌赔了我爹的老本,不值当。”
黑衣男子听后又是一笑,恐怕当今江湖也只有能把与龙虎武当齐名的白云道观当成一个三九六的势力吧。
黑衣男子无奈一叹。
书上曾经记载,白云道观鼎盛时候,弟子八千余多,十八道亭里更是出了不少在道家有名的仙长,最为厉害的,几乎能摸到大长生的仙道门槛,是那个时候当之无愧的道家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