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钰说完,泽尧温雅的站起了身:“我们出发吧。”
落嫣看了看身旁的孩童:“那这小孩怎么办?”他们去除妖,总不能带上一个孩子。
:“把他带上吧,这孩子想必比我们更熟悉瘟妖不是?”泽尧弯下腰,意味深长拍了拍那小孩的脑袋:“你说是吗?”
孩子清明的眼眸之中,低垂之间竟闪过一丝黑雾,抬头间又是人畜无害的笑容:“谢谢哥哥姐姐。我给你们带路吧,我在这里生活,最熟悉这里的路了,我知道有一条路可以找到源头。”
:“好。”泽尧再次拍了拍他的头,阿溫主动走在前面引路,泽尧和水钰互递了一个眼神,一起跟在阿溫的身后。落嫣也跟了上去。
出了城郊,他们沿着一条溪流,一直往前走,这溪流从山上缓缓流淌,他们得顺着山野爬到山头。因有这孩子在,也不方便施展法术,只能靠步行。
一路,泽尧牵紧落嫣的手,生怕她走丢了,这暖心的动作虽然让落嫣感到温暖,却又多了些不自在。她知道泽尧很在意她,可却给不了他任何回应,因为她的心里,容纳不下另一个人。
正想着,那小孩停在一处泉眼,阿溫指着前方的深潭说:“就是这里了。”
三个人凑上前去瞧,阿温的步子却往后倒退。突然狂风大作,一团黑雾将他们团团围困,眼前现出一个阵法,将他们围困在阵法之中,动弹不得。阿溫站在阵法外面,由低低的笑慢慢变成张狂大笑。
:“阿溫!”落嫣看着那稚嫩的孩童体内释放出团团黑气将他们围绕,不可置信。
:“它可不是什么阿溫,而是瘟妖!”水钰挣开束缚在自己身上的黑雾,手心射出一团水链飞出圈外,紧紧缠上那小孩的身体。背对着泽尧说:“不要让这孩子现出原形,不然就抓不住他了。”泽尧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小孩一旦显身,就是一团虚无缥缈的气体,气体无形无魄,他们又如何能抓得住呢?
他拂袖一扬,一枚金钢镯由头顶盖下,套上小孩的腰,将那小孩死死困住。飞出的黑气也收拢了回来。
:“你将我们引到这,是想对付我们?”泽尧唇角微微扬了扬。大有一丝不自量力的嘲讽。
小孩的声音变得粗旷起来:“谁让你们多管闲事!不过,你们是怎么认出我是瘟妖?”
:“瘟妖无形无魄,按理是不可能变成人的,可若是修炼千万年的妖,就有可能将虚体变为实体,你吸了那么多凡人的生命源,自然。也足够你幻化成人类的形象。来时,街道上空无一人,却独独一个孩子在哭,不觉得奇怪吗?”
:“我那是死了爹娘!哭不是很正常吗?”瘟妖怒言。
泽尧冷笑:“一个孩子,死了亲人,怎会在转身之间如此冷漠,丝毫没有一丝对死去亲人的留恋,当我们提出要找水源的时候,你却知道水源在哪里?即便你对这山路熟悉,这山中这么多条溪流,你又如何清楚哪一条通往水源之处?除非是早已设好陷井等我们,小妖,可惜你打错了算盘。”
泽尧袖子一挥,绕在他们周围的黑雾瞬间消失,小孩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珠:“我的瘟疫之牢,你怎会如此轻易逃脱。”
泽尧不屑冷笑:“你这等小妖,着实不值得本君动手,水钰,交给你了!”说着笑走向落嫣。
水钰暗自咬牙,该死,又将这善后的活交给他,他好歹也是一族太子,能不能别对他呼来喝去的。不过面对泽尧,他也只能臣服。
那孩子突然张狂的大笑起来:“即便你们杀了我,这城中百姓皆已中了我的瘟疫之毒,你们也救不了他们!”
水钰懒得听他费话,掏出水龙珠,将他收了进去,水龙珠自会将他炼化成一滩水。然后转问泽尧:“瘟妖是除了,这瘟疫之毒如何解?”
落嫣说:“我的血可以解,我的血能解这世间万种毒素。”
泽尧眉目一凝,揽过落嫣的肩膀说:“我不会让你冒这个险,一个人你可以救,这么多人,即便是把你的血榨干了,你也救不完这么多百姓。”
落嫣微微一笑,指着那泉眼说:“既然瘟妖是通过这水源放的毒,我如何不能通过这水源解这毒呢?”她走过去,划破自己的手腕,银白色的血顺着手指滴落在这水源之中,水面浮起白色的光雾。
伴随她血的流失,落嫣身体虚无,面色惨白,泽尧和水钰紧张的望着她。只要她撑不下去,他们会立马制止她的行为。
:“百姓喝了这水,便能好起来了。”说完,落嫣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身体直直往前倒去,眼看就要落入泉眼之中,泽尧飞身过去将她抱在怀,往山下飞去,对着山野之中狂吼:“习霖!我知道你在附近!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救她!”
一道银白色的光芒自天际笼来,罩在落嫣头顶,源源不断的灵力往她体内输送,她手上的伤口神奇般愈合,慢慢的落嫣眼皮动了动,泽尧浮出一丝欣喜,又对着山野之间大吼:“你既然在附近!为何不敢出来见本君!你到底瞒了本君什么?”
一道浑厚有力却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自山涧传来:“现在,还不是老夫与你见面的时候,不要追问为什么?老夫封存你的记忆,是不想让你回到那段过去,那段回忆,你还是不记得为好。这人间的妖气,需要你的金乌太阳神力才能消除。”说罢叹了一声,那声音便消失了。
:“习霖!你出来!出来!”
可是山野之中除了他的回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回应。水钰随他们后面飞下来,在他身后现身,看到泽尧悲愤的模样,竟生出些许怜悯。
哪怕是神,高高在上的神,也终究是躲不过这红鸾心动,万世情劫。想那尊贵无比,三界仰望的泽尧神君,亦是困守于情,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