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廷去找役夫要水的时间,如花花的醉意已经彻底上头了。
她坐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往外扯着自己的衣领。
先前吃酒的时候,她喝的太急,有一半的酒液顺着脖子打湿了裙衫斜纵的衣领,如今半湿的料子凉凉潮潮的贴着脖颈处的皮肤,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换衣裳……”她一边嘟囔着一边埋头解系绳,头脑迟缓动作却不算迟缓,成功在钟离廷端着水壶进门的那一刻将自个儿的外裙给扯了。
因为天气太热,她裙衫里只穿了一件月白色轻薄无袖的丝绸小褂,褂子堪堪拢住身形,露出一双藕臂,那被解就系绳裙衫盈盈挂在她曲起的手肘间,一副随时都要坠落的模样。
一进来就是如此震撼眼球的一幕,钟离廷差点把手中的茶盏摔了。
他挪开眸子,沉住声音,“把衣服穿好!”
醉意上头的如花花却根本不听,旁若无人的继续往下扯裙衫,“换衣裳……”
钟离廷放下茶盏,两步上去,直接从后提起她的衣领,将裙衫重新给她套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钟离廷又道,“把绳系上。”
如花花瞪着一双水眸看着他,那双平日黑白分明的鹿眼此时仿佛笼罩了一层雾气似的,整个人都带着几分懵懂无知的迟钝,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现在变成了伺候她。
钟离廷无奈的将人拉过来,半阖下那双桃花眸,本着非礼勿视的理念,手指飞快的将她腰间的系绳合拢,打了个漂亮的结。
如花花对这一切仿佛浑然不知,他在靠近钟离廷之后就一直仰头看着那近在咫尺面孔,还忍不住地咽了下口水,心下不由自主的一阵悸动,深埋心底的、某种不可见人的情绪像是被施了肥一般,忽然偷偷在心头发了个芽儿。
钟离廷终于系好的绳结,抬头。
迎面忽然有一阵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钟离廷只觉眼前一花。
如花花整个人扑了上去,正巧在钟离廷抬头的瞬间,唇瓣擦过他的面颊。
一片温软湿润的触感。
钟离廷,“?”
他感觉有点懵,如果他没有看错,刚刚那也不是意外的话,就是她直接地、有意地扑了上来。
想到此,钟离廷不由微怔,身子僵直在了原地。顿了顿,他才缓缓抬起了头。
如花花舔了舔唇瓣,目光直勾勾盯着他,那模样活像大狗狗见了肉骨头一般。
钟离廷微凝了下眉头,忽的觉得有些心慌意乱,他轻往后退开了一步,语态迟疑的唤了一声,“花儿?”
他的话音刚落地,面前人忽然就直接扑了过来,那声势之猛,直逼的他退到了后面的柱子前。
那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本就有些心慌的钟离廷都没来及反应。
就在他怔愣的瞬间,如花花猛地抬臂,手臂径直横抵在了他的颈间,死死压着他的喉结,将人控在了柱子上。
呼吸微微有些不畅,钟离廷不由长吸了一口气。
这丫头,喝了一葫芦的酒,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如花花如愿将人控制住,微微仰着头,盯着面前的人。
眉、眼、鼻子、嘴都是她日思夜想的模样。
被那种奇怪的情绪萦绕在心头,她张了张口,轻轻呢喃了一声,“哥哥……”
那声音莫名的空洞,透着些求而不得的渴望。
好想,好想把他锁起来,让他再也看不了别人。
这般卑劣不能见人的情绪,她也只敢在梦里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