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
穆荆也敛了敛眸底的情绪，刻意让神色看起来严肃，“怎么回事？”
他拿出湿纸巾，在她脏兮兮混杂着污血的小手上轻轻擦拭着。
他有轻微的洁癖，不过现在却没有半分嫌弃的意思，一点一点缓缓的擦，直到小手恢复原本葱白的颜色。
陈画棠咬了咬下唇，明显的不想多说，眉眼间是刻意的不耐烦，“没怎么回事，你要审就审，少废话那么多！”
反正狐狸精做坏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以前也不是没去过局里。
在穆荆也没来抓她之前，她还进过局里好多次——班里班费被偷、剧组镶金凤冠不见、有人失踪了……反正什么坏事都不会忘记有她。
可以说除了她以前住的那栋别墅，酒吧和剧组，她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局里了。
不过好在她脸皮厚，加上每次都找不到证据，久而久之，淮城分局里的人见到她来了，也都习以为常了。
穆荆也见她这拒绝调查拒绝得熟稔的语气，他薄唇微抿了下，没有再说话。
他转身，往后排的车座走。
穆荆也身材高大，站起来时要微弯起腰，但头顶还是要碰到车顶，一时间把这宽敞的商务车衬得有些逼仄。
陈画棠回头偷看他，想看他在做什么。
结果就看到——穆荆也拿了一把剪刀，缓缓的、面无表情的朝她走了过来。
他嗓音淡淡，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怎么回事？”
陈画棠狐狸媚眼瞄了一眼他手上尖锐的剪刀刀口，“……”
怎么感觉他像是在威胁？！
来人啊，有人要谋杀狐狸精。
陈画棠小心谨慎的勾着裙摆，心想这穆狗总不会那么狗，为了查案件要用剪刀威胁她吧？
她往后退了退，“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一日py也百日恩，你放下屠刀，以后才好继续——”
“草狐狸精”几个字没说出来——
本来脸色并不阴沉的穆荆也，此时脸色完全沉了下来。
几乎咬牙警告她，“陈画棠，心思不许龌龊。”
陈画棠勾着无辜的狐狸媚眼，“……”
心想谁比谁龌龊呢，某些人现在趁着有助理在，装得道貌岸然的。
私底下还不是把狐狸精翻来覆去折腾了个遍！
“那你干嘛——”
她话还没说完，穆荆也缓缓俯身，在她跟前蹲下，大手攥着她红色的裙摆。
“撕拉——”
红色的裙摆布料被剪刀划开，硬生生的被他撕开了一道口子，把下面一截染血的布料截了下来！
陈画棠看着裙摆被他撕得参差不齐的，像狗啃似的，爱美的狐狸精不能忍。
火气瞬间上涌，“狗男人，你要调查就调查，撕我裙子干嘛？！”
猛地一下，车子突然不小心刹了个车！
好在穆荆也拿剪刀的刀口向下，大手及时扶稳了旁边的座椅，不然会发生什么危险都不知道。
他眸色直接沉了下来，“李世义！”
李世义是开车的助理，听出穆荆也那明显不悦的嗓音，“对、对不起穆队，我会小心！”
他自知理亏，连连出声道歉。
穆荆也不想他开车出意外，没再继续追究，“好好看路。”
“好好好！”
李世义没再说话，也不敢再三心二意，毕竟后面的穆队实在玩太大，连撕裙子的事儿都干出来了！
果然书上写的都是真的，越是高冷严肃的男人，被那些坏的骚气小妖精勾搭上时，要比任何人都要疯狂。
陈画棠还在心疼自己的裙摆，“不知道人家裙子很贵的吗？”
穆荆也凉凉的睨她一眼，“沾了死人的血，还想继续穿？”
陈画棠不想听，她只要想到穆荆也为了保留她裙子上血的证据，就擅自主张撕她裙摆，心底就莫名不爽。
狗男人，大庭广众牵她手腕是一回事，现在怀疑她做了坏事又是一回事。
穆荆也在帮她擦小腿上弄脏的地方，陈画棠踢他一脚，“才不要你假好心！”
穆队长假装关心狐狸精，打一歇后语——不安好心！
穆荆也蹙了蹙眉，修长的手指浸紧捏住她白嫩的小腿处，微烫的温度从他指腹传来，“不要乱动。”
陈画棠不想听，她故意动来动去。
穆荆也管不住任性的狐狸精，只能由着她去了。
陈画棠狐狸媚眼紧紧锁在他身上，看着他低头弯腰，蹲在她面前，小心的帮她擦拭着身上的污渍的样子。
她红唇轻扯了下，“穆队长这是想把我哄开心套我的话呢，还是想找什么证据？”
穆荆也淡声说，“不是。”
陈画棠可不信，只要想起以前他霁月清风、高不可攀的模样，她心底有些烦躁，“你以前也给你嫌疑人做这些？”
别人虽然老是骂她不学无术，但是她不是什么都不懂。
她知道有些局里的人，为了他们那点使命感，为了查出案件，只要不违法的事，他们都会做。
穆荆也没说话，陈画棠越来越酸，像吃不到葡萄就是酸的狐狸精，又踢了他一脚，“你以前跟过多少女的嫌疑人？”
她脾气暴躁极了，而且这坏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也就穆荆也能忍她，开口时语气平静，“没有。”
陈画棠横着狐狸媚眼，像只炸毛的狐狸，“什么没有？”
穆荆也很耐心解释，“跟的都是男的嫌疑人。”
他嗓音一直都这样，清冷，但是语气平缓，像是暴躁狐狸精的克星，莫名会让她情绪平缓下来。
她没有刚才那么凶了，不过红唇还是委屈，“不信。”
穆荆也不太会说话，她不信他也没办法，薄唇动了动，他到底还是没多解释什么。
陈画棠看出他欲言又止，葱白的手指轻扯了扯他头发，他发丝很柔软，跟他这人的冷硬不太一样。
“你想要套我什么证据？”
穆荆也抬眸，墨眸深深的看她一眼，漆黑不见底的眸底裹挟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翻涌着，像深海的暗流。
他开口，嗓音低磁轻缓，像是想让她听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