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兰看着火光摇曳中冰冷的铠甲,心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晏平谦睁开眼睛,“你不睡?”
杜若兰摇了摇头。
晏平谦微微皱起眉头,道:“冷?伤口疼?”
“你担心我?”杜若兰笑了,眼神看向那具黑铠甲,道:“我还没有问过你,几年前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晏平谦沉默了一会儿, 道:“那时候被父亲叫去练军,楚河叔叔管得严,等我再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搬走了。”
“原来是这样。”杜若兰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道:“原来你还来找过我,真好。”
她那双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睛好像重新有了光亮,耀眼得让晏平谦微微一愣, 她仔仔细细地看着晏平谦,好像几辈子没有看够一样。
看了一会儿, 才控制不住转过身背对着晏平谦,声音中带着控制不住的哽咽:“你快睡吧,明日还要赶路,我向来这样,夜里睡得少,白天也不困的,你不用顾及我。”
“嗯。”晏平谦闷闷的,也转过身背对着她躺下了,眼睛却睁着。
他不会哄人,更见不得别人哭,与其多说多错,还不如等杜若兰自己平静下来。
晏平谦渐渐睡了过去,天很快就亮了,两个人整理好行装,吃了一点东西,便启程了。
杜若兰说什么都不让晏平谦抱着背着了,她自己走在他身后, 尽量走得快些, 杂草荆棘割破了她裤腿,血迹晕染了裤腿。
她不吭一声,有意拿裙角遮住了腿脚。
“你不问我要去哪里?不怕我把你卖了?”晏平谦说道。
杜若兰摇了摇头,道:“就算你把我卖了,我也只能跟着你走。”
“抱歉。”晏平谦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道:“我需得去寻我母亲,你还记得我母亲吧?信王给了我一个地址,说你在那里,我猜你与我母亲的位置调换了,鳌副将就是在那里遇难的。”
晏平谦想了一下,道:“能杀得了鳌副将的,恐怕信王将大燕的主要兵力放在了那里,我这次过去单枪匹马,需得小心行事。”
杜若兰笑道:“你不早说,早说便不必走这条路,绕了不少弯路。”
“怎么,你认识路?”
杜若兰道:“信王在军中无所事事,经常上山打猎,我来过几次,留心记下了路线.......若是到时候有事,也还能为自己留下一线生机。”
晏平谦上前将她背起,吓了杜若兰一跳:“不是说不必.......”
晏平谦撩起她的裙摆,道:“我对血腥味格外敏感,趴好了,你指路。”
他们到的地方并不像晏平谦想的那样戒备森严,甚至根本没有军队,在山头寻了很久,就只有一个栅栏围起来的农户,栅栏里跑着几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