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沧双手置于膝盖，垂眼盯这身喜服。心情有些糟糕。
从今早忽然想起红绫姐，亦或是从张明徽叫住她的时候，就变得有些糟糕。
神，
真的存在吗？
她除了拥有这奇怪的探心术之外，又有什么与别人不同？
因为她被认为神，全族人被一群来历不明的妖屠杀。
想到这，苏灵沧攥紧裙角，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那鱼神不忍告诉她这个事实，但她暗示得那么明显。
一猜，便知。
这阵太忙，她没有去想这些。
一想起这其中缘由，又是阵阵锥心刺骨的罪恶感和痛苦。
她脑海不受控制涌入大量的负面情绪，想起她亲人离世前的凄惨样子，苏毓河为她频频受伤。
就好似克星。
也因为她是神，他们都觉得她不会出事，万毒不侵。
从某些方面来说，她真的羡慕乐曼。
也只有毓河，苏毓河，将她视为掌心宝。可是她连他也要失去了。
此番回去，她把毓河彻底治愈后，就得将他留在长青山了。
她眼眶微微发热，真是糟糕，在别人大喜日子，情绪如此波动。
嘎吱——
房门被推开，一阵凉风卷入屋内，带着丝丝凉意，又夹杂淡淡的清冽的香味，继而，门又被关上了。
苏灵沧当即回过神，指腹轻轻摩擦张明徽给她的药囊，沉静的眸子染上警惕，竖起耳朵听那逐渐靠近的脚步。
可是，竟然没有妖气，她记得白吾身上有阵刺鼻难闻的气味。不过转念一想，白吾当时把他的屋子收拾得干净，也就想通了。
“云夙师兄，你来了？”苏灵沧模仿乐曼的语调，“你快揭盖头，等你好久，很累。”她得趁白吾不注意时，迅速制服他。
苏灵沧听见停在她眼前的脚步停了半响，转身去拿起桌上的玉如意，缓歩走到她跟前。
苏灵沧迅速拆开药囊，在盖头揭开的一瞬，欲撒白吾，但手腕却被有力的大手拧住，倒在床上。
这白吾的反应速度怎会如此快！
她挣扎的抬起头，错愕的睁大眼睛，“毓，毓河？”
苏毓河之前被食人鱼咬的伤口都被周裬给恢复正常，清俊的脸庞充斥浓重的戾气，双目狰狞愤怒的俯视苏灵沧，“不然，你想是谁？林云夙？”
“把她杀了。”
“她竟然敢背着你跟别人成亲，杀了她，把她吃咬碎！”
苏毓河忽然醒来，苏灵沧心头大喜，没注意到他神色不对，“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苏毓河呼吸越来越沉重，那双眼变成嗜血的红，按住苏灵沧的手用力过度。
“不能杀。”
“可她背着你嫁给别人啊，杀了吧。”
“不能，不可以。”
苏灵沧手腕被攥得生疼，不适的扭动手腕，蹙眉轻喊：“毓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