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方楚怒极反笑,“不,依寡人看,这个国你来当……更合适!”
长风失色,“儿臣不敢!”
“你不敢?”孔方楚怒极反笑,“妄议国政……简直无法无天!看来,都是寡人平日里对你太过娇纵,才让你如此不知检点,不晓轻重……”
当年出入十方居的权力不是你给的么?
妄议国政的勇气也是你给的!
如今却说我无法无天……
长风在心里冷笑。
孔方楚的讽刺仍在继续,“往日寡人竟没看出来,你竟有经帮纬国之才!可惜生成了公主!”
“父王千万别这么说,”长风柔声道,“正因儿臣托生成一位公主,方有今日。”
孔方楚一愣。
长风已经想好,不行的话就激得他把自己禁足吧!
还方便自己行事。
“您拖了这么些年不立世子,是为了什么?”长风抬眸,“不就是在等七弟长大?”她神色悲戚,“而我,不过是七弟的挡箭牌罢了……”
“胡,胡说八道!”
“是胡说吗?”她挑了挑眉。
孔方楚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儿的笑容竟然如此可恶。
他曾认为:长风即便在振振有辞的时候,态度也不哆哆逼人,令人无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可他并不知道,当长风一旦哆哆逼人起来,是他生命难以承受之重。
“正所谓‘德不配位,必有殃灾’。”长风仍衔着那丝笑意,心口却发苦,“父王如此抬举我一个庶出公主,就不怕折了我的寿吗?”
孔方楚听闻此语,只觉喉间含着的一口血,几乎要喷薄而出,却又强抑着咽了回去。
“传寡人旨意——长风公主神智颠倒,犯口舌是非,全然无王室懿德风范,即日起禁足越湖殿思过!无寡人旨意,旁人不得探视!违者以欺君罪论处!”
这才是禁足的真相。
“如果和亲真的有用,我不介意嫁过去。”长风自嘲地笑了笑,“反正嫁谁都是嫁。只是……一个女子的裙带,怎么可能拴得住雄兵的铁蹄!”
“一旦巫越易主,我们都将成为亡国奴!”
而她,怎么可能甘心去侍奉仇人?
长风抬眼望向寒食,缓缓跪了下去,“所以,无论以什么为代价作为交换,都请你一定答应帮我这个忙!”
“公主殿下,”寒食弯腰扶她,见她不起,改换了称呼,“长风,我会帮你。但眼下,我们要解决一件头疼的事情——”
“何事?”
“你的宫女醒了。”寒食道,“——刚刚你说到‘巫越易主’时便醒了。所以你说,杀,还是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