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看女款的。”
芸娘听到“我们”二字，神色微微一顿，进而又梨涡浅笑的半蹲在孟羽生的旁边，立刻换上了一本女装册子，递了上去。
“公子，您瞧，这都是我们新出的款式，你看这一件，颜色是……”
墨小白踌躇了很久，咽了咽口水，怯生生地端起了面前的一素白玉胚的青花瓷杯，瞧着洛红色的花茶。
“咕咚”，猛地喝了一大口。
孟羽生明明在听着芸娘介绍衣服，却突然蚩笑了起来。
芸娘听着笑声，内心一慌，面露委屈，声音柔柔的，叫任何人听了都能生出一丝怜爱来：
“怎么了，公子，是我介绍的不好吗？”
孟羽生拂面，轻咳了几声，将茶盏端了起来，轻抿一口，道：
“没有，芸娘姑娘介绍的非常好，我听的很明白，那就这一条鹅黄飞羽裙吧！”
灵动娇俏，很适合她……
芸娘立刻起身，一只手捏了起来，比了一个“七”的手势。
眨眼间，一个白衣小丫鬟，两手送了一条轻盈的鹅黄裙进来。
芸娘贴身，半蹲着，姿势极尽妩媚动人，柔声问道：
“公子，是要包起来吗？”
知道自己在容貌上不占优势，皮肤黑了点，但芸娘对于自己的身材非常自信，这个姿势能够很好的展现出来自己的优点。
能来“青青子衿”的人，在墨然城非富即贵，曾经也有贵宾看上过她，因着都不是正妻，她并未同意。
现下只要来个有身份的，她自然都是要试一试的，自己的这个姿势，可谓是千锤百炼，十个贵宾，九个都会刮目相看。
作为分堂主，她的业务能力，也是整个“青青子衿”数一数二的，颇受贵宾的青睐。
谁知，今天她蹲的腿都快麻了，那少年却并未将目光投在她身上。
孟羽生瞧了瞧墨小白，葱白的一根手指直指对面的人：
“不用了，帮她换一下吧！”
墨小白一颗心都在这几盘点心上悬着，当意识到这个“她”是她的时候，一脸错愕。
衣，衣服已经选好了？
可是，可是……
衣服原来是这样买的？
在墨府的十年，她都是三小姐墨家萱的陪读丫鬟，衣服和月钱都是内务管事婆子墨香姨直接发放的，她还真没买过衣服。
除了墨小白，愣住的还有芸娘，一直保持着完美笑容的芸娘，看着对面的女孩，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
这女孩，一身灰白麻布衣，别说现在，就是十年前也没有人再穿的款式。
从她进入内堂开始，自己就一直忽视着她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跟着这俊俏少年一起，但这样貌和穿着，她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的。
现在，叫她去给“她”换衣服？
她满脸的无法置信。
墨小白看着发愣的芸娘，也很识趣：
“我，我自己来吧！”
她走到小丫鬟面前，拿起了那轻如羽毛的鹅黄裙，问道：
“请问，更衣室在哪？”
少年看着自己拿着裙子去换的女孩，不知为何，心脏轻轻的抽了一下。
但他并未阻止，而是向后一靠，手托下颚。
狭长的眸子注视着眼前麻布衣裙之下，露出的一双细长、瘦直的小腿，眼神随着紧实的肌肉线条，一紧一松。
伸出自己的左胳膊，嘴角微微上扬，眸光微微闪动。
嗯？差不多的样子……
等到墨小白换好了裙子，内堂之内只剩下黑衣少年，负手而立。
孟羽生正欣赏着一盆兰花，回头看见墨小白的时候，微微一笑，面上并无波澜。
“女侠，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吃饭去？”
听着打趣儿，墨小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颊绯红，呆在了原地。
只不过，少年还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自己如果害羞不已，倒显矫情，便就心如止水了。
浅笑着，小跑到他的身边……
这裙子多少钱，她没有问，因为她准备付饭钱。
这少年的能力、气运、财力、身份皆在她的认知范围以外。
与他相处，做自己力所能及范围之内的事情，在她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她问了也白问。
鼻尖萦绕淡淡的青草香，女孩灵动飘逸如一团鹅黄色的轻羽，拨动着少年的心弦，心痒难耐。
“阿～嚏……”
孟羽生摸了摸鼻子，瞧着眼前的女孩，的确比刚刚顺眼多了。
她很瘦，但这淡淡的鹅黄色衬的她脸颊白净透亮，大大的眼睛，高跷的鼻梁，像一个好看的瓷娃娃一般。
孟羽生略一沉吟，将小拇指上的一个银环摘了下来，递到了墨小白的眼前：
“戴上！”
少年理所当然又亲近的语气让墨小白有点懵。
“啊？”
孟羽生看她一脸天真的样子，神色自然的开口道：
“这个戒指可以隐藏你头上的气运。”
“啊？哦……谢谢。”
墨小白停顿了片刻，还是从孟羽生的手中接过银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