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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两场戏,呐喊,不干了(2章求订阅!求月票打赏!)

这就是饰演迅哥儿的挑战。

而且,还有一点,有些就好像到今天为止,好像跟我们当代的人还“生活”在一起。

我们生活中随处可看到先生说的某句话,某篇文章,他好像一直就站在我们身边,审视着所有人,他好像从没离开过我们。

于是迟余能做的,就是先从前辈们的表演里,看到一个大部分人认可的迅哥儿形象,然后再从他的文字里边,找到迅哥儿的灵魂。

包括导演、编剧在内,对于迅哥儿这个人物,是把这世界上这些坚硬的文字概念,集所有力量把它打碎,碎片化地还原到一个个生活场景中,让人物鲜活起来,让他有温度。

观众不想看到照本宣科的那种感觉,他们想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那样的时代里面,活生生地生活着。

这是剧组表现迅哥儿这个人的目标,也是剧中所有人物的目标。

“如何?”

趁场景还在恢复中,张永辛问道。

迟余苦着脸摇头:“说实话,如履薄冰。”

是的,他的感觉就是,如履薄冰。

在这场戏开拍前一天,甚至前几天,迟余就已经在找这场戏的感觉。

他用之前做到的所有功课,让人物在他手里逐渐结实,逐渐丰满,然后感觉好像找到了着力点。

但是早上一到现场,一点一点积累的这种踏实的感觉又在缩水。

整个拍摄过程迟余都是如履薄冰,生怕自己没有做好,没有做到。

不过,这种状态,却也恰恰是所谓的创作的幸福感。

“别着急。我们所有人,不止是这一场戏,所有之前的戏,大家都知道,不会一条就能演过去的。”

张永辛笑着,说道:“这是一场大戏,我们是准备拍一天的。”

“嗯,我会努力!”

“你不用担心自己的演技。在我看来,你刚刚的表演,如果按正常的电视剧的要求,完全就足够了。”

“尤其是你的台词,声音,很好。”

张永辛拍了拍迟余的肩膀,道:“但我们追求的是精品,是电影级别的表演,所以,要再努力。”

“我知道的,导演。”

这时,副导演那边喊了,说场景重新布置好了,张永辛摆摆手:“化妆师,给两位演员补补妆,其他人也都互相检查一下。”

虽然不是动作戏,但是该补的妆还是要补的。

补完妆,拍第二条。

正如张永新所说的,这一场以迟余和金心异的行走、对话带动的,包含了诸多生活历史场景的大戏,一直拍到晚上八点,才算是过了。

“收工!”

这两个字,永远让人泪流满面。

收工之后,迟余吃完饭,便回了酒店,先是放空自己,什么也不做。

在他眼前,一面墙上,是迅哥儿的照片,各个时期的照片,书法、文稿,各个时期的书法、文稿的打印稿。

迟余就坐在那里看。

目光可能没有盯在某一个具体的照片或者文字,可能什么不想,也不去解读他这个字背后到底在传递什么样的信息。

就这么坐着,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一面墙。

手里,点着一根烟。

为了接近人物,最近,尤其是进了剧组,开机之后,迟余几位是烟不离手,而且是剧组提供的红锡包,粉红色的纸包,二十支,无中文。

迅哥儿嗜烟,而且抽烟极凶,这是众所周知的。

郁文在回忆迅哥儿的文章中说道:“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习惯性把手往棉袍的口袋里伸,总能从那里掏出一根香烟,然后一脸沉醉地享受着烟雾缭绕的感觉。”

而且迅哥儿抽烟的姿势也很特别,别人抽烟是夹在食指和中指中间的,而鲁迅是用大拇指和四个手指拿香烟。

迅哥儿和上班族一样做事很有规律,每天必做三件事:

仰卧、抽烟、写文章。

据迅哥儿的好友说,他每日清早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抽烟。

而且是静静躺在床上点上一支烟抽,所以那黄色床帐都是因为被烟熏的,它原本是白色的。

他也想过戒烟,但戒到最后,也没有戒掉。

1926年12月3的家信中,迅哥儿在和许广苹的信中说:

“我回忆在京城因节制吸烟之故,而令一个人碰钉子的事,心里很难受。觉得脾气实在坏的可以。但不知怎的,我于这一点不知何以自制力竟这么薄弱,总是戒不掉。但愿明年有人管事,得渐渐矫正,并且也甘心被管,不至于再闹脾气的了。”

这说是戒烟,却是表白信。

与其说是自己要下决心戒烟,不如说是向许广苹表达爱意,希望与她早日相聚。

可见,大文豪的心思,也是玲珑剔透的。

言归正传,抽烟这事,迟余倒也不排斥,而且也没有瘾,再说是“奉命抽烟”,所以倒也无所谓。

不过,因为白天抽的多了。

这一场出场的戏份,一条戏就得抽至少两根,一天下来……

所以现在,迟余只是点着烟,也不抽,只是让身上染上烟味,让手指上,染上烟的颜色。

然后,看着那面墙。

距离并不远。

如果想看仔细,可以看到内容,也可以看到照片上,迅哥儿的神情。

迟余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看到一张照片,也不知道不祈求会反馈给他什么。

就像有时候看一个字看久了,就觉得不像这个字了。

迅哥儿也是,看久了,觉得照片上的迅哥儿不像迅哥儿了,然后经过一段时间以后慢慢再看,他又是迅哥儿了。

某一刻,迟余发现它形成了一个闭环。

然后觉得,似乎打通了一些什么东西。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记录不下来,迟余不想打破这种感觉,于是就这么一直坐着,直到夜深,才洗澡睡去。

第二天的戏,是一场很有个性,却也相对简单的戏。

因为辫子军的出现,时任教育部佥事的迅哥儿,就拿着个写着“不干了”三个字的木板,到教育部门辞职。

然后遇上了来辞职的蔡公元陪。

大门外,影壁前,行人来来往往,唯有他一人,站在那里,右手拄在木板上,神色平静。

蔡公从马车上下来,见到迅哥儿,一脸懵。

“蔡公。”

作为晚辈,迟余行礼:“您来了。”

蔡公回礼,走过来,看着木板:“豫才,你这是?”

“我想来表个态,免得日后,他们说我跟张熏同流合污。”迟余说道。

“嗯,好。”

蔡公满意地点头,道:“我就说你豫才不会自甘落后的,来北大教书吧。北大倡导的新文化运动,也需要你豫才参与其中啊。”

“我听蔡公的。”迟余只想了半秒,便直接答应了。

“回去吧。”

蔡公说道:“既然态度表了,此地也不要久留。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你有时间呢,抽空到我那儿去一下。”

“好。”

蔡公转身离开时,迟余叫住了他:“蔡公,这兵荒马乱的,您到这儿公干啊?”

蔡公指了指木板上的三个字,笑着说道:“和你一样。”

说完,往大门的方向走。

走了两步,回头,示意迅哥儿回去。

“唉。”

迟余点点头,然后收起木板,与蔡公弯腰行礼,大步离开了。

这一段,充分地说明了,迅哥儿,确实是个段子手。

但就是这么一场戏,仍然处处显示了导演对于迅哥儿的偏爱,站的位置,光,影,环境,过往的行人,全部都有考究。

导演本来想着,跟昨天一样,至少要拍大半天呢。

但是他发现,出现的镜头里的迟余,似乎有些脱胎换骨的感觉,第一遍,几乎就找准了人物的状态。

与饰演蔡公的马少桦对戏,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这个迟余,确实厉害。”

张永辛跟旁边过来看戏的制作人刘国桦说道:“台词功底太强了,而且表演起来,昨天抓人物还不太稳,但今天,似乎已经完全是迅哥儿了!”

刘国桦感觉不太深刻,但就是觉得,很舒服,道:“这确实是我们想要的迅哥儿,一个青年时候的迅哥儿。”

虽然这么说,但是,这场戏,还是一直拍到中午,足足拍了四个小时,才算是拍完。

随着迟余的进入状态,剧组的其他人,也在不同的场次中,渐渐地进入到了各自的角色人物里。

《觉醒年代》的拍摄进度,便是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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