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扶好她,让她乖乖坐在自己怀里,长臂一伸握住缰绳。
“驾!”
马儿欢快地跑起来。
何九歌顺从地坐着,一动不敢动。
“对不起……是我疏忽……”
他的声音好温柔,比迎面而来的春风还暖。
可他为什么道歉呢?何九歌不明白,但总算是有惊无险,把她不会骑马的事儿给遮过去了。下次打死不能再靠近马,回来也得找霜降旁敲侧击一下,看看原主还有什么隐藏技能。
朗清见她不回应,以为她仍在委屈。
她的发丝,与春风一起,拂面而来,痒痒的。他握缰绳的手不由得收紧。
他们两个有何不归的令牌,并没有从正门进去,反而从小路直接进了猎场。
这里最有春天的气息,嫩绿色的小芽从枯白的树枝上抽出,点点粉红、雪白的桃花、梨花争相绽放。侧耳细听,叮叮咚咚,是小溪弹奏潺潺的乐章。
何九歌一扫之前的沉闷,尽情在这里寻找春天的足迹。
在一棵小树后面,隐约可见一团毛茸茸的小球,圆圆的,白白的,煞是可爱。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呀,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它两只前爪放在一起,闷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她悄悄靠近,弯着腰,张着手臂,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
嗖!
一支箭破空而来,对着的,正是她。
朗清手起剑落,那支箭立刻段成两截。兔子受惊逃脱,何九歌惶然回头。
何昶与吴锵并行而来。
“九歌?你怎么在这儿?”何昶很疑惑。
“何五小姐,这么巧啊。”吴锵也不下马,笑着跟何九歌打招呼。
何昶更疑惑:“你们认识?”
吴锵解释:“偶遇过一次,不知何五小姐可记得吴某。”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何九歌笑道:“大哥惊了我的兔子,要赔的。”
何昶不自然地看一眼吴锵,点头说好。
等他们两个走远,何九歌问朗清:“刚刚那支箭确定是瞄准我的吧?”
毕竟她与兔子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以朗清的功力,应该不难看出。
“嗯。”
何九歌想了想,问:“我记得你说过,天下武功分黄玄地天,那一箭,看得出吗?”
朗清皱眉:“不确定,至少玄级。也有可能只是试探。”
“也对。”何九歌点头,“毕竟大哥在旁边,总不好太直接。他为什么要杀我啊?就因为上次没买他的琴?”
“你……你不怕吗?”
脚步一顿,她笑着回头看他:“怕啊,当然怕。可是怕的话,那些人就不杀我了吗?不会的。再说——有你在呢。”
朗清牵着马,跟在她身后,默默走了许久。终于说:“九歌,我从来不想离开你,也不知你为何那么担心我会离开。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哪都不去。”
何九歌认真地听完,半信半疑。然而,他难得这样认真,她并不想破坏气氛,笑着反问:“难道又是因为卖身契?”
朗清急着吐露:“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所以才能说得这般轻松。若你知道,便会明白,我想留下来,从来不是因为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