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张家娘子又忍不住伤心的垂下泪来。
楚南栀瞧着也有些不忍心,只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幕后狂徒逍遥法外,先是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二位还请节哀。”
张大户一边轻声咳嗽着一边示意道:“楚娘子想知道些什么,尽管问吧。”
楚南栀在心头略微的思考了一遍,徐徐发问道:“当夜齐东强是何时从贵府离去的。”
张大户与她面面相觑着, 一脸茫然。
自己那日被齐家小子踢伤净顾着恼怒了,倒忘了此中细节了。
旁边的一名小侍女见状,立即答道:“奴婢记得齐家那伙人离开的时候大约是亥时下三刻。”
“亥时下三刻?”
楚南栀抚着下巴拧了拧眉:那应该是自己那个世界的晚上十点四十五分左右。
正犹疑着,胡茂锡突然惊叫道:“那不对呀,本官今日查阅卷宗和孙伍吉的口供时看到朱县丞离开孙家是子时初,从孙家村到此地差不多要走上半个时辰。”
“嗯,的确不对, 这前后相差了近一个时辰。”
楚南栀颔首道。
张大户连忙问侍女:“杏儿,你可有记错?”
杏儿坚定的摇头:“奴婢记得很清楚,奴婢和老黄一直追到妓馆门口,眼睁睁看着他们那伙人进去,奴婢本想去报官却被老黄拉了回来。”
张大户咳嗽着点头,并指了指身旁立着的老者:“这是府上看门的,都称他老黄,杏儿是小女生前贴身的侍女,那夜见着小女被凌辱,这小丫头气不过,和老黄一直追出去想替小女出气。”
话落已是老泪纵横。
老黄瞪着眼看向杏儿,气鼓鼓道:“你这丫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老朽拦着怕是你也被那群狗东西骗到妓馆去了,你还想报官,衙门那群人的习性谁不知道呀。”
听到这里,彭湃习惯性的捋了捋下巴前几根冒出来的胡须:“老人家也不必如此悲观,海康县还是有清流的。”
老黄默着没再说话。
楚南栀余光斜倪过去,瞧着彭湃那副自命清高的样子忍不住窃笑了一阵, 这家伙倒是有几分风骨。
这些日子以来, 自己所见过的读书人里面,除了韩少川那斯文败类,其实个个都有着属于自己独有的傲气。
也难怪许多人家都争先恐后的将自家女儿嫁给穷书生。
收拢心神,她重新视向说话的侍女,细问道:“杏儿,你可识得县衙里的朱县丞?”
“自然识得。”
杏儿很笃定的回道:“朱大人平易近人得很,奴婢经常在县里看见他的身影,就算是化成灰奴婢也是识得的。”
“那你那天夜里可曾在路上撞见过朱县丞?”
楚南栀有些兴奋的看向她。
这小丫头和老黄去追赶齐东强,按照时间推算,回来的途中应该会和朱县丞有交集才对。
杏儿皱着眉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最后却悻悻的摇了摇头。
众人正要叹气之时,杏儿忽然瞪大了眼睛,惊讶道:“虽然没遇见朱县丞,不过在回来的路上我们撞见了一个很可疑的郎君,从背影上看去虎背熊腰的,甚是健壮,会不会与朱县丞的死有关?”
她话音刚落,老黄就没好气的责备道:“你这臭丫头,又在信口开河,哪里有什么可疑的郎君。”
“那人当日跑的飞快,奴婢让你看,你慢吞吞的回过神来人家早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