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骁幽深的眼眸中划过一抹狡黠:“为夫给你一个提示,这海康县十年间已经前后换了六任县丞,包括被害的朱岳在内,其中有三位死于任上,另外三位到任不过一两年都借故调走,所以海康县一直流传着一句童谣,叫做‘铁打的县令,流水的县丞’。”
“听你这样说,我倒是觉得康铭沅此人的确可疑。”
楚南栀温吞吞的笑了笑,再结合着从马来福那里听来的话,对于明日的对质已经大致胸有成竹。
林锦骁又道:“所以明日你可以请求当场开棺验尸,之后想办法指出疑犯,把水搅浑,趁着海康县县衙大小官吏互相猜疑之时,再去弄清楚他们背后的利益团伙,如此必能找出线索。”
“嗯。”
楚南栀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这小白脸思考问题的思路倒和自己不谋而合。
就是海康县的仵作必不可信,而自己虽然通晓些法医学,恐怕还不够权威,正要发问时,林锦骁忽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咱们县里的老仵作为夫都给你带来了,明日你们可以一同验尸,如此重新得出的结论必然让人心服口服。”
楚南栀听着内心不由得泛起一阵感动,但听着他嘴里为夫长为夫短的叫着,渐渐又意识到了些问题。
她目光质疑着视向林锦骁,没好气道:“林大郎,你是不是忘了你我之间的承诺?”
“承诺?”
林锦骁静默数秒,立时反应过来,正襟危坐着,一脸肃穆道:“楚南栀,我如今腿伤未愈,你和我提此事怕是不妥吧?”
奶奶个腿。
这狗县令,从芦堰港大老远的跑到海康县来都没觉得不妥,此时竟然因为一句话和自己声讨起罪责来了。
愤懑的瞪了眼开始卖惨的小白脸,楚南栀还俨然拿他没办法。
的确,他现在腿伤还未愈合,自己也亲口许诺过要等到他伤好以后再提和离之事。
呸!
自己这张臭嘴。
如今看来,也只能暂时再忍气吞声一个月,等他能够彻底下地走路以后再提此事。
到那时他要敢再耍赖皮,别说他只是做了个五品县令,即便是九五之尊,老娘也得给他双腿再打瘸了。
“我进去睡了。”
楚南栀冷冷的答了声,然后愤然起身轻手轻脚的掀开门帘走进里屋躺倒在了床上,小四宝身上散发出的暖暖温度随之席卷而来,慢慢浸透她全身上下,整颗躁动的心仅在瞬间就被融化掉了。
几个小不点真是让人喜爱。
看了眼摆在床边的那把木剑,她又经不住想到了家里面的三个小宝。
未经分娩之痛,就心安理得的被几个小家伙唤一声娘亲,这种快乐想必也只有她这种穿越之人才能体会得到。
扭过身去,静静的凝望着熟睡的小不点,楚南栀满是爱怜的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轻轻的轻吻了一下,然后抱着小家伙安然的睡去。
......
雅室里,林锦骁双目无神的从伏案上重新拿起书写好的信件,若有所思的叠好放入衣袖的夹层之中。
随后,从怀中掏出她交给自己的千两银票仔细端详着。
他如今愈发看不透这女人的心了,夜里主动投怀送抱那般亲密的搂着自己,可到了白天又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不明显的就是提了裤子不认人嘛。
呵,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