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反复思忖之后,楚南栀眉眼轻轻眨闪着,缓缓视向孙柳氏:
“我那朋友今日刚刚动过手术,我得先在此处照拂他几日,等着他身子康复些,若是二位不弃,我愿意替你们走这一趟,这几日柳娘子可以给我再说说你所知道的一些事情, 看看能不能想到法子为你家家主伸冤。”
听着这话孙柳氏一脸茫然。
马德福急着催促道:“你还不快好好答谢楚娘子,她可是芦堰港专替含冤者诉讼的,若是连她都不能为你家那口子沉冤昭雪,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孙柳氏一听,拉着女儿孙闫芳直接跪倒在地, 感激涕零道:“如此就多些楚娘子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 可心底里还是直打鼓,海康县的讼师都不能与主簿对质,她一个妇道人家真的能行?
楚南栀微笑着将二人搀扶起来,轻声答道:“我尽力而为,也不一定真能力挽狂澜,二位不必行此大礼。”
“楚娘子有这份心老朽就感激不尽了。”
马德福说着朝孙柳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将事情经过仔仔细细的回忆一遍,等楚娘子歇息好了你再将你知道的与她娓娓道来。”
“好,都听姐夫的。”
孙柳氏眼中泛着泪光,半喜半忧的领着女儿急匆匆出门。
目送着母女二人消失,马德福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意味深长的望向楚南栀,不急不慢的问道:“老朽今日被楚娘子这医人的法子所震撼,正想请教娘子,不知娘子可愿赐教?”
“请教二字实不敢当,老前辈既然不耻下问,我倒是愿意和前辈交流交流心得。”
楚南栀也抿了口茶润了润嗓, 随后细说道:
“我方才也不过是病急乱投医才出此下策,论其原理的话其实也就是利用动物的体温, 敷在伤者的局部或穴位点,我那朋友奔波一路,流血过多,如此可以保持住他体温正常不至于休克,从而起到促进气血运行,镇痛消肿的作用。”
“原来如此。”
马德福恍然大悟,眼底中尽显钦佩之色:“老朽初见那位郎君时,已经奄奄一息,完全没有了救治的可能,不曾想裹入牛腹一个时辰竟然起死回生,生龙活虎的,倒真是神奇的疗法。”
“嗯,要说神奇之处其实也就在于牛血能快速的让伤者伤口凝血。”
楚南栀抿唇浅笑了声,毕竟这年代没法子输血,自己也只有借用古人的智慧和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一试了。
马德福觉着是碰到了高人,紧咬着牙关,暗自思索了会,又道:“实不相瞒,我那小儿已瘫痪在床半月了,如今气色虽是好了些,可受伤的腿骨老朽至今未寻到好的接骨方法,不知楚娘子可精通接骨之法。”
“这得看伤得严不严重,若是轻微些,我倒能想想法子,若是太严重恐怕我也束手无策。”
楚南栀很中肯的回道。
既然他开了口,自己也不好再端着架子,主动说道:“若是方便我可以先去替令郎看看,再与前辈一同研究接骨的法子。”
“那再好不过了。”
马德福欣喜不已的起身,领着他朝西边的一处卧房行去。
才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来男女对话的声音:
“表哥,我方才和母亲去见姨父招待的客人,那位楚娘子听说颇有些能耐,虽说还不清楚她能不能救出我阿爹,可我瞧着她能将一个将死之人给救活了,说不定也能帮你医治这腿伤。”
“连父亲对我这腿都已经束手无策,一个妇道人家又能有什么法子。”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