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缓缓抬起头来,瞥了眼面前坚如磐石的林锦骁,此刻也算是看出了他的铁石心肠,开始懊悔起昨日的决定。
但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哪能轻易收手。
即便是不能求得夫妇二人的谅解,她也不会让这对夫妇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
陈氏目光飘忽不定的游移在神情甚是冰冷的夫妻二人身上, 一脸赤诚道:
“南栀呀,你休要胡言乱语,我是大郎的母亲,即便不是亲生的,可我也不会想着害他呀,我今日过来不过是想向你们夫妇认个错,二郎横竖也是他的亲兄弟,你们将他关入大狱这么久, 他也知道悔改了,就请你们高抬贵手放了他吧。”
“好说好说。”
提到林锦鸿,林锦骁再也没闲情雅致陪这妇人继续演苦情戏了,神色肃然的起身,并强行将陈氏也搀扶了起来。
随后扭头看向一旁的朱佑安,他语气低沉的问道:“司狱大人,请你说说我那不争气的兄弟在狱中是如何悔改的吧?”
朱佑安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回禀大人,林景鸿入狱一月有余,不服管教,纠结囚徒殴打狱卒,致三名看押服劳役的狱卒先后受伤,并在狱中私结党羽,屡次三番殴打新入狱的囚徒,致二人轻伤,五人身残,于十日前被判罪加一等。”
陈氏听着心口凉意直袭,犹如泄了气的皮球顿时瘫软在地, 随后又不死心的祈求道:
“大郎,如今你才是芦堰港的县令呀, 你休要受人挑唆,二郎他一定是在狱中受了屈辱才犯了糊涂,就请你看在你父亲的份上先将二郎放出来,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不让他继续在村里寻衅滋事。”
听到这里,林锦骁暗自舒了口气,本以为陈氏卑躬屈膝的执意跪到县衙门前,背后应该有高人指点才对,倒没想到这背后之人也并非什么厉害人物,竟然敢让她直接拿此事来求自己。
林锦鸿那样的恶棍,即便自己有心宽恕,恐怕别人也不会容忍。
她如此这般,接下来的事自己可就省事了许多。
他装作勃然大怒的对朱佑安怒斥道:“朱佑安,你可休要欺负本官刚刚上任,不明县里事务,我那兄弟入狱前就发誓要痛改前非,怎么会在狱中做出此等恶事,是不是你故意折辱他, 为难他?”
陈氏连忙跟着附和:“对, 大郎, 定是他们折辱为难二郎,你如今身为芦堰港县令,可不能由着这些小人胡来,一定要好好惩戒这些恶徒。”
“林大人,你不要听陈氏胡说,林锦鸿在狱中作恶,人证物证皆在......”
朱佑安一脸苦意,正欲纷说,可话未说完,就被林锦骁当即驳斥回去:“什么人证物证,那大狱是你的地盘,想要颠倒黑白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你若是敢再挑拨我们母子关系,我就拿你问罪。”
朱佑安顿时语塞。
陈氏心里暗喜,看来这傻儿子还是听自己话的,今日这一跪也算没有白跪,真是不逼他他就不知道自己的厉害。
林锦骁叹了口气,看向朱佑安:“还不听我母亲的,赶紧去将林锦鸿放出来。”
陈氏笑容灿烂,显得更加得意,指着一脸不服气的朱佑安大声道:“你听到没有,赶紧去将我儿子放出来,否则我便让我儿将你罢免,并追究你诬陷我儿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