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大人查出的私盐?”
谭邈惊疑道。
他这一提醒,康铭沅立时反应过来:“上月朱县丞的确是查出了一批粗制的私盐,为此本官才撤换了盐令官。”
说着,他威严赫赫的怒视向伙夫长,大声斥道:“陈五,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将劣质私盐藏于驿馆之中,你意欲何为?”
陈五瑟瑟发抖的答道:“回禀县令大人,小的也只是一时疏忽,只因这几日新盐刚到,府库里有些混乱,没来得及处理掉上一批私盐......”
“可否将误放的私盐拿来让我瞧瞧?”
楚南栀打断伙夫长的话。
她话音刚落,康铭沅便是一声大喝:“还不快去。”
等着伙夫长取来误放的私盐,楚南栀将私盐罐子端在手里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而后用手指粘起一些看似并无异常的私盐触到舌头里品尝,正如马来福所说,咸味中的确夹杂着一股浓郁的苦涩味道。
只是反复的细品后却始终没有闻到那股淡淡的铁锈腥味。
这倒是叫人奇怪了。
虽说自己不懂制盐的工艺,可即便是吃了再劣质的私盐,不良反应也不至于恶劣到如此程度,能促使这一连串恶劣反应产生的恐怕只有工业用盐了。
很显然,从色泽上来分辨,手里的盐质白无瑕,咸味颇浓,如同细沙一般,与灰暗颗粒状的工业用盐有着极大的差别。
方才瞧着柳舒阳、李策那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若真是服用工业用盐,长期服食恐怕再强壮的身体也撑不过几个月就得一命呜呼。
“可这个年代如何能产得出工业用盐呢?”
楚南栀默默地在心头狐疑道。
她暂时还没有眉目,而且也不能将此事和朱县丞的死联系到一块。
所以目前最好的方式便是保持沉默,不打草惊蛇。
她浅笑着将盐罐递回陈五手里,温和的说道:“这盐的确是粗制滥造了些,不过不会有大碍,这县里千千万万的百姓都吃得,咱们偶尔吃上一次死不了人。”
听到她后半段话,康铭沅吓得整张脸都黑了,连忙辩解道:“楚娘子这话可莫要乱说呀,本县的盐产一事事关民生,本官一直都是严格监督把关的,但小人难防,总有些刁民千方百计的偷偷摸摸生产以次充好的私盐流入市集中,本官为此也十分苦恼呀。”
“大人所言极是。”
楚南栀假笑道:“既然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那就不再叨扰二位大人了,民妇还得准备明日与主簿大人的公堂对质呢,呵呵。”
“在下明日在公堂恭候楚娘子。”
谭邈面色平静的回道,他倒是不信这妇人真能辩倒自己推论出来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