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拧眉含笑:“有金疮药足以。”
就是想到还要替登徒子拔出箭头,这没有麻药倒是件让人为难的事情。
目光灼灼的视向老医师,楚南栀试探着问道:“不知前辈家中可有麻沸汤?”
“什么汤?马肺汤?”
马德福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也不怕娘子笑话,老朽久居深山,连马都鲜少见过,这马肺汤就可不知道是何物了。”
楚南栀忍俊不禁的苦笑了声。
这文字游戏倒真是博大精深,人命关天,都什么时候了,这老医师竟然还和自己玩起了谐音梗。
再仔细想想,她给钱弘文的药方也不过月余时间,这些人又住在山里,没听闻过麻沸汤倒也情有可原。
斟酌了片刻,她又向马德福问道:“有花椒吗?”
“这倒是有。”
马德福终于释怀的笑了起来:“这山里别的东西不多,但野花椒倒是漫山遍野的。”
楚南栀欣慰的点了点头,朝着李策吩咐道:“三郎,你跟着前辈去多摘些花椒,和上次一样调一碗浓稠的花椒酒,再劳烦前辈家里烧一锅热水。”
这种山里的野花椒,麻性可比家里种植的好多了,将花椒酒调的浓稠些麻醉效果也不会很差。
李策应了声,便跟着马德福一道出去准备花椒酒和热水。
楚南栀坐到床榻边,在心里大致默默的算着时间。
没多久,屋外进来了杀牛的壮汉,看着她平心静气一点不着急的样子,自己反倒急切了起来,催问道:“娘子, 你还要戏弄,啊呸, 你还要将你家郎君安置在牛肚里多久, 我们可还等着牛肉下锅呢。”
“快了, 快了。”
楚南栀勉为其难的笑了笑。
屋外还有两人觉得她是个疯子,也不敢进来为难,在门外小声抱怨道:“要是那郎君死在牛肚子里,这多不吉利啊,牛肉还怎么吃。”
“小声点,你和一个疯子计较什么。”
几人交头接耳的议论了一阵,忽然有人朝着这边大喊道:“那小郎君活过来了,他自己从牛肚子里爬出来了。”
三人闻声,一脸错愕,齐刷刷的朝着宰牛的地坝里跑。
楚南栀不慌不忙的起身,跟在几人身后缓缓走到地坝中央,只见登徒子半边身子已爬出牛肚,一只手捂着受伤的胸腹,正大口的吐着气,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的,整个人精气神比之前好了许多。
围观的猎户们都一脸诧异,纷纷接连感叹道:“这可真是奇了。”
一群人再次将目光投向楚南栀,不由得生出几分敬畏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