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越想到这里,眉目不自觉微微温柔了些。
是了,她看上去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但从很早开始,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她不是一朵过分柔弱的花,她是一株树,只是因为这树长得过分,总让人误以为她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
但其实,她就是从风吹雨打里走出来的。
和他以往见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和他犹如菟丝花的母亲尤为不一样。
薄越想起十多年前,那时候他还在上初中,一次看到父亲酒醉带其他女人回家甚至打母亲的画面,直接就冲上去将父亲和那个女人感受。
可被他救下的母亲却不开心,甚至怪他得罪了父亲,担心他们母子会被酒醒后的父亲不喜。
他要求母亲离婚,母亲不愿,说她出身一般,当初是因为祖上和薄家老太爷有旧,这才能够嫁入薄家,她不敢想离开父亲后要怎么过下去。
可出身一般,只是对比薄家而言,其实也能算是某个市里的富豪之家了,为什么不能过下去?
他问母亲,母亲却只是哭。
母亲总是这样。
后来这种事,又发生了好多回,他到最后也没能说服母亲离婚,只能逼走父亲,让母亲独居。
母亲气恼他,在他上大学期间,不太愿意和他来往,他也不知要如何和母亲交流,于是两人间的关系越发淡漠起来。
他最初夜深人静时也会想,是不是他错了,后来发现,只是他和母亲的想法差得太多了。
可此刻,薄越看着姜笛儿,忽然想:
如果母亲是姜笛儿这样性格的人,遇到那样的场景会怎么做?
大概会不用人帮忙就打爆渣男和小三的头吧。
薄越想着,又忍不住摇头。
不,应该是一开始就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泥沼中不可自拔。
如果姜笛儿站在他的位置上,遇到那样的场景又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薄越没想出结果,于是等姜笛儿回神过来吃饭时,他问了。
“我有一个朋友……”
熟悉的开头,姜笛儿下意识开口道:
“这个朋友不会是你吧?”
薄越:“……”
幸好没喝水,不然非得呛一口。
姜笛儿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合适的问题,立刻乖乖放过这个话茬,接话道:
“然后呢?”
薄越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从面上完全看不出他方才有被姜笛儿的话哽住。
“他父亲出轨带着小三回家,喝酒后还打了他母亲,他一直劝她母亲离婚,但她母亲一直不听,两人间的关系也因此越来越不好,他该怎么办?”
姜笛儿想了想,摇头道:
“没办法。”
薄越微愣:
“没办法?”
姜笛儿点头:
“这种问题,只有你那个朋友的母亲自己想明白了才能解决,不然解决不了,只能继续劝。不过一般而言,母亲不会因为这事和儿子关系不好的,你以为的关系不好,可能只是他们双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