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哼哼了两下。”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来安慰自己,也不能马上就浇一盆子冷水过去不是?
“诶?列车来了!拿行李拿行李!”芬格尔跳了起来,大口抽了一下杯子里剩下的可乐,发出非常响亮的吸溜声。
路明非听到了铃声和火车汽笛的声音。
芬格尔说得没错,的确有一列火车刚刚进站,车灯的光芒在月台上闪过。11:45分1000号列车驶进了这座造型古朴的芝加哥火车站。
一个黑影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检票口边,那是个穿着墨绿色乘务员制服的人,手中摇着金色的小铃,帽子上别着金色的徽记,一手拿手电,一手拿验票机。
路明非注意到,好像只有他们三个人看到这趟奇怪的列车,不远处赛百味店里的店员和打盹的保安都完全没有什么异动,他们仿佛与那个衣着古雅的乘务员,分处两个世界!
简直……像是鬼魂一样!
路明非打了个寒颤,但是看到苏廷已经站起身来拽着他的行李往火车上走了,也就跟了过去。
“这列车怎么好像有点奇怪?”他快步跑到苏廷身边,低声说。
“哦,这是那个乘务员的能力导致的,你可以理解为……‘白金之星’一类的东西。”苏廷咂了咂嘴说,“走了走了,上车,你的票呢?”
“在这。”白金之星?他也有替身么?
路明非想,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漆黑的磁卡票跟了上去。
直到看清了那个列车员的脸,路明非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看起来他的确不是什么鬼魂一类的恐怖东西——一个粉色的泡泡从列车员的嘴里涨大又炸开回缩,显然他正在嚼着泡泡糖。
走在最前面的苏廷递出自己手里的车票,那张漂亮的黑色卡片在列车员手中的验票机上刷过,绿灯亮起,欢快的音乐声响起。
“苏廷。”列车员漂亮的绿眼睛亮起来,“真忙啊,不愧是s级,我记得前不久刚见过你!”
“嗯。”苏廷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去出了个任务,可能过阵子你还能见到我。”
“那下次见。”列车员点点头,轻松地哼着歌,苏廷能听出来那大概是后街男孩的《the one》——这家伙是后街男孩的狂粉,喜欢的就是那种可以把情歌唱成摇滚的风格。
列车又接过芬格尔手里的票在验票机上划了一下,头也没抬地把票塞了回去:“芬格尔?你还没退学么?我都以为今年见不到你了。”
“我可是有始有终的人!”芬格尔拍拍胸脯,但大概留级四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他没有说出来。
“让我看一下……你的阶级已经掉到‘f’了。”列车员低声说,绿眼睛里带着探寻的好奇,“还有‘f’这个阶级?以前从来没见过,是单独为你开设的等级么?”
“看起来是的……完了,从农奴降成骡子了。”芬格尔叹了声气。
验票员又接过路明非手里的票,“滴”的一声响,跟苏廷完全相同的欢快音乐又一次响了起来。
“路明非?”列车员看起来挺高兴,“你的阶级是‘s’,好久没出现这么高的阶级了……哦!我把苏廷给忘了,其实你们应该是同一级的对吧?”
列车员拍了一下脑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会想当然地把苏廷划分到大二或者大三的学生当中去,只有细细思考之后才想起来原来这位理论上也是今年刚刚入学的新生。
“s级?!”路明非和芬格尔两人的惊呼声几乎同时响起。
“s级也讲究扎堆出现么?”芬格尔嚷嚷着,回头看向已经走上月台快要进入车厢的苏廷,“现在学院里有三个s级了!”
芬格尔看样子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废柴居然是跟苏廷相同的阶级——他们除了都长着一副亚洲人的面孔以外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而路明非则是有些怀疑列车员是不是看错了资料,说不定眼一花就把苏廷那一栏的信息当成了自己的?
“不止,还有呢。”列车员说,“快上车吧,这趟列车的靠站时间不长。”
路明非跟着列车员走上月台,高速列车停在铁轨上,刺眼的头灯晃了一下他的眼睛。
车是黑色的,流线型车身,耀眼的银白色藤蔓纹在漆黑的表面上绽开,宛如精美的艺术品。
学院真的有钱……
路明非亦步亦趋地走进车厢里,一个念头又蹦了出来。
寰亚集团,厂区
男人沉默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走入这片铁灰色的荒芜之地。
生了锈的巨大钢管横七竖八地摆在地上。
钢管管身上的锈蚀在一边的地面上也肆意涂抹着,直到把方圆一米左右的地方全都染成一片干红才善罢甘休。
这里是市区的边缘,市政府原本把它规划为“高精尖重工业区”,期待在这片不起眼的地方打拼出一整个市的未来。
但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开在这里的企业大都运行得不太景气,原本轰轰烈烈驻扎在这里的企业纷纷倒闭,连流浪狗流浪猫都不在这里晃悠,因为这除了生了锈的废弃设备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自然也就没有吸引它们能下嘴的东西。
寰亚集团就是这些企业的“领头羊”,当然它在倒闭的过程中也同样起到了领头的作用——一个爱吹牛皮的外地老板牛逼轰轰地号称要在这开发一家亚洲最大的特种金属基地,可他在吸收了市政府几轮投资和贷款之后就干脆地跑没了影,至今没有抓到。
一片片零散回忆在男人的脑海中闪过,他深呼吸,带有浓浓铁锈味的腥味空气钻进男人的肺里。
他也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留下了一些东西,现在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