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下去通向一条小巷子,若是顺利,明早开城门,她便可以出城。
届时天地之大,他陆淮钦还能抓到她不成?或许,他根本就不屑派人来抓她。
借助绳索往下滑,夏予手脚相当利索,都是以前从峭壁上采药练的。
快滑到一楼的时候,楼上突然出现一道身影。
夏予被吓得心咯噔了一下,仔细瞧,才发现是玉方楼。
“那男人在禾城县当县令,能不能劳烦你替我问一句,他是否还记得醉风楼的玉方楼?”
夏予犹豫了一下,道:“凡是过往,皆为……”
话未说完她便苦笑,“道理是这般说,可人却还执迷不悟。你且等我的信吧。”
夏予朝玉方楼宽慰一笑,谁知玉方楼却是露出惊恐的表情。
夏予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只觉得如芒在背,手心渐渐出汗。
鼓起勇气往下面一看,见了身姿挺拔的陆淮钦微微眯眸看着她,慌张失措地直接松手掉了下去。
摔在坚硬的石板上,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钻心的疼痛,便见陆淮钦缓缓蹲了下来。
他伸手朝夏予脖子而去,夏予本以为他是气急要掐死自己,谁知他竟是直接把她脖子上的玉坠扯去。
陆淮钦微微颤了手将玉坠放进怀中,音色几分喑哑道:“这次又打算逃去哪里?打算逃几年?”
夏予要抢回玉坠,陆淮钦却是死死捏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将那皓腕折断。
“夏予,你就是朕的笼中鸟、掌中物。这辈子都别逃,朕就算放手,你也得在朕眼皮子底下!”
“你还我玉坠!”
“痴心妄想!”
夏予最讨厌别人拿玉坠威胁自己,她气红了眼,不顾身上的疼痛,猛地扑到陆淮钦身上,对着他的肩膀就用力地咬下去。
陆淮钦微微阖眼,生生将这疼痛受下。
可夏予还没将他咬见血,反倒是先哭了起来。
她将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陆淮钦,你放过我吧。”
陆淮钦的心因了她软软糯糯的声音方软了一寸,胸前的玉坠便膈得他的心又硬了起来。
若不是他派人暗中盯着,今日她便要逃了。这一逃,是不是就要躲他一辈子?
陆淮钦拽紧了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为什么?”
陆淮钦不答。
夏予也沉默了许久,最后眼皮跳了跳,孤注一掷地问道:“相识到至今,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一点点?”
爱?
陆淮钦想了想,他从认识她到如今,都没有对她说过这个字。
在他眼里,多数世人只有可杀和不可杀,想杀和不想杀之分。
夏予恰恰是他不想杀的那一类罢了。
可感受到夏予浑身微颤,他竟是不想回复这个问题。
“我懂了。”夏予在他的沉默中懂得,剧烈地咳嗽了几下,便软在了他的怀中,浑身颤得更厉害。
陆淮钦意识到她的颤抖不同寻常,有点类似于那日在黑屋。
猛地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确定了源头后,陆淮钦看向她的后背。
见了侧腰那边的衣服红了一片,一块尖锐的石头深埋进伤口,陆淮钦长眸骤缩,忙将人抱去寻医。
“去东街的济仁堂吧,那大夫手艺好。”
“别吵!”陆淮钦拧了眉。夏予声音特别虚,听得就让人觉得她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