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月老殿后,半雪便着急忙慌地寻了无人一处,启动传音镜。
“何事?”墨澜似是在休憩,声音透着一股子慵懒气息。
“为何我靠近神女柱,浑身会出现撕裂般的痛感?神女柱与我有什么相克之处吗?”除了神女柱克她,半雪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这一切。
墨澜倒是提起了兴趣,“哦?你今日去了九天神女宫?为何?”
为何?
半雪闻言直翻了个白眼,现在是探讨为何去神女柱的时候吗?
等等!
“你并不惊讶神女柱对我会产生影响对吗?是因为我化成了龙?那柏麟也是龙,他怎么没有影响?”
面对她的接连发问,墨澜倒是一改以往的不耐,静下心与她解释道:“神女柱蕴含盘古之力,柱上又有龙族盘绕,自是会诱发了你的龙身。而你的龙身被困灵索困住,当然会有撕裂般的疼痛。”他顿了一下又说道:“况且,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龙身也在上面。”
半雪听完有些错愕,她也在神女柱上?!
那么若按墨澜的说法,她以后是万万不能再接近神女柱。若是让天宫发现她这只不明来历的龙,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所以,神女柱发生了何事?”墨澜沉声问道。
半雪这才幽幽答道:“实话说,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菱伏神女传的信是绝密,旁的人看不见。况且我刚接近神女柱就出现怪异的痛感,自是不敢在那儿多逗留,所以…”
她话还没说完,传音镜直接就凉掉。
半雪啧啧出声,做人不能太功利了。
了解事情原委后,她一路快行回宫,希望柏麟还没回到华池宫……
“怎么就你一人回来?殿下呢?”锦瑟瞧见书房里就半雪一人,顿时有些紧张。殿下不是一大早就和她一块出门的吗?不会又发生什么事了吧?
锦瑟越想越害怕,毕竟半雪惹事的本领每次都超乎她的想象。
半雪回身看到锦瑟一副完蛋了她肯定又惹什么大事的表情,她抽了抽嘴角,“姑姑,殿下还在神女宫。我早上陪同殿下一块儿的时候突然肚子有点痛,所以殿下让我先回宫。在路上实在疼痛难忍,我随处找了个亭子坐了好久,现在才刚回来。”
锦瑟听罢,长吁一口气。
殿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继而她想起了女使考核一事,便出声对半雪说道:“流光殿已传令各宫,第二次的女史考试报名明日便开始了。我将引荐手令给你和子鱼,明日你们一块去报名吧。”
半雪吃了一惊,这第二次的考核竟来得这么快?她连忙谢过锦瑟,又听锦瑟说道:“既然你今日身体不适,那就先回去吧,晚些时候殿下回来我再与殿下说明。”
半雪恭敬地福身施礼,锦瑟虽然严格,但对她们都是极好的。
竖日清晨,半雪起了个大早,拉着子鱼早早到了流光殿。
流光殿此时还未见多少仙子前来报名,半雪递交手令后便同子鱼和负责登记的女使闲聊。
正聊到兴头上时,忽而女使站起身,朝她们身后恭敬行礼。
“见过辰宿神君。”
半雪和子鱼一听,连忙转过身准备行礼,却听来人一声:“仙子们不必多礼。”
声音如温暖和煦的阳光一样,能抚慰人的心。
半雪抬眼望去,便对上一双清润儒雅的眼睛。她怔了怔,此人怎么略微有点眼熟呢?
瞧见面前的小仙子看着自己发愣,辰宿笑了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仙子为何看着我发愣?”
半雪回过神来,面带歉意答道:“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与神君似是见过。”
辰宿哦了一声,随即也细细瞧了面前这位小仙娥。但他没有印象在哪里见过,于是出声问道:“仙子名唤什么?”
“半雪。”
辰宿在听到她的名字之后竟弯起了眉眼,“你便是那个打破了惊蛰记录的小仙子?”
半雪窒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自从上次考核结束之后,每当她自报名字时,别人都会面带惊奇地这样问她。
辰宿好奇地多瞧了她几眼,复说道:“不知仙子可有时间,我想请仙子喝一杯茶,向仙子请教一下如何能在这虚空呆上五百年?”
半雪闻言,与身侧的子鱼交换了一下眼神。见她面露迟疑,辰宿又开口说道:“仙子不必紧张,我不是什么心怀不轨之人,只是于修心一事上想与仙子探讨一番。”
“既是如此,那便叨扰神君了。”见辰宿一脸真诚,半雪不好再多推辞,只好跟在他的身后进了流光殿。
辰宿居于流光殿内的西侧,叒木殿。
殿内布置得精致清雅,一床琴畔书,书案的背后挂着一副画作,半雪被引坐到辰宿的对面,案桌上摆着茶具。
辰宿蒸煮了一杯茶后递给半雪,茶色碧绿,清香扑鼻。
半雪一边饮着茶一边看着辰宿背后的画作。
画上画得两名男子,一名在抚琴,一名在吹箫,好似惬意。
她又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这抚琴的男子瞧着应是辰宿,而这吹箫的男子…
半雪猛然坐直,茶水洒了一身。
辰宿被她这突来的大动作吓了一跳,赶紧找了桌边的帕子递给她。
半雪僵硬的接过手帕,擦拭着自己的衣袍,她不敢置信地又再看了一遍那画上吹箫的男子。
天呐……她没看错吧……
“仙子对我这画怎的如此感兴趣?”辰宿也感受到她注目身后的画作许久,疑惑问道。
半雪忍住眉角的跳动,答道:“我见这画有些传神,竟将神君画得如此惟妙惟肖。”
辰宿闻言笑了笑,“此画乃我一好友之所作,他的画技在这天宫也是数一数二的。我与他又相识多年,自将我画得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