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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即倒。
这句话是如此的康慨激昂,实则说起来,无外乎就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然而真正去付诸实际行动确实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心力,就如同苏北此刻的样子。
“真的要死了啊......”
苏北想笑一下,只是毫无知觉的唇并没有如他所料想的那般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
耳边到处回荡着灵气爆炸的轰鸣。
紧接着,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倒在了一具柔软的身躯之中,能闻得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气。
“圣女......你来了啊。”
但苏北的精神确实已经不济了,半合着的眼皮勉强支撑着,没有转头去看钥烟,将紧紧攥着的戒指塞入了她的手中,声音微弱道:
“戒指能封住天道之石......”
钥烟握紧了那枚戒指,使劲的点了点头。
若是没有他的拖延,任由南皇凝聚天道之石,天道之石彻底凝聚之时,即便是自己修成大乘也无济于事。
好似想到了一些什么,苏北麻木的唇角终于能微笑了,他带着几分怅然道:
“还有一些私事。”
“我有四个徒儿啊,但我这个当师傅的,却几乎没有教过她们什么。”
“以后也没有机会了吧,如果有朝一日,她们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你能不能看在那一碗冰淇淋的份上,帮衬一把......”
“让她们也知道,她们的师尊啊,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啊。”
“......”
钥烟望着苏北紧紧闭着的眼眸,抬起了玉臂,遮住了双眸,肩头轻轻地颤抖着,不住的点头。
苏北艰难的呼吸了几口气,宛若一个孩童一般蜷缩着破碎的身体,那双眼睛呆呆地望着苍穹之上的那道晚霞。
本以为这一世能了解了上一世的心愿,可未曾想到竟然会以这么一个不甘的结果结束。
胸中高筑块垒,一腔积郁无处宣泄。
这一世,也算的上是白衫绣海棠风流仗剑行了吧。
人生孤僻失意,天道艰涩堂皇。
荒诞。
苏北的喉咙动了又动,终于艰涩的挤出了几个字,苦涩的笑声宛若破旧风箱的嘶哑声:
“帮我给她们带一句话。”
“就说,对不起......”
“为师,失约了。”
“......”
他的手重重地垂了下去,再无声息。
——恍忽之中,一道光亮从苏北的眼前闪过。
苏北好像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了明媚的光,看到了山峰与明月。
夕阳方醉,懒懒的洒落一地金彤。
在那个萧家大院,他再一次看到了那个女孩儿的身影,她身着粉底滚雪莲的襦裙,神情惶恐的的立于墙壁之下,望着那个朝她扑过来的壮汉。
“小娘子,去死吧!”
壮汉嘴角咧着狰狞地笑,大吼着朝着那女孩儿身上刺穿而去。
苏北懵了,有些慌乱,但他的手却是下意识地动了起来,刺穿了那个男人的胸膛。
“谢......谢谢你。”
萧若情瞪大了眸子,小心翼翼地说道。
苏北呆呆地望着她,伸出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有些痛。
萧若情一脸疑惑地望着眼前的这个有些怪异的男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前辈,你怎么了?”
苏北瞪圆了眼睛,缓缓地笑了起来,继而便是大笑,狂笑,欣喜若狂地蹦了起来:
“你是萧若情?”
萧若情迟疑地点了点头。
此时,苏北早已经热泪盈眶,他就这么看着她,激动地开口道:
“你,愿意做我的......”
话语说到一半儿,苏北迟疑了,那一句本应该脱口而出的话语就这么堵在了他的唇角。
余日垂在树梢,一片梨花坠落,搁浅在萧若情细细的眉上。
苏北伸出了手,小心的将那片梨花拿掉,半蹲在她的面前,继而嘴角弯成了一个优美的弧线。
酝酿了许久,终于他轻轻开口道:
“我带你去找一个能收养你的人家,好不好?”
“......”
萧若情缩了缩脑袋,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为何,脸颊之上挂满了红晕。
许久许久之后,点了点头小声说道:
“好。”
那是和风吹拂之下,梨花被风儿发出沙沙的声响。
夕阳照耀着这片大地,美好的能融化一切的冰寒。
心,已经碎成了粉末。
苍穹之上,一颗流星,划破天际。
......
钥烟已经感受不到了苏北的心跳,当苏北被她握在掌心的手掌无力垂落之时,一滴泪从钥烟的眼眶之中滑落而出。
她不知道明明已经渡过心魔劫的自己,为何心还会这么的痛。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意气风发的坐在奇石面前,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那个在登仙台上崭露头角的男子,那个手持青萍运剑闲庭的男子,天劫之下,两人差点埋葬在了那一场名为未来的梦境中。
那里有凤冠红霞,有红烛粉帐,有一袭白衣回眸一笑的刻骨铭心。
有自己的一壶酒,两人的对饮......
她站了起来,仰望着那道美丽的晚霞,抱着怀中的男子,来到了同样没有呼吸的女子面前。
一个是自己唯一爱过的男人,另一个是自己唯一的弟子。
她将他们两个放在了一起。
一道至阳之气缓缓地溢出,融入了至阴之中,依次循环反复。
“大乘应该没有泪的......”
“师尊骗我。”
剧烈的狂风从钥烟的耳畔掠过,在灵气的裹挟之下,四周燃起了熊熊烈火,灼热的近乎将一切都变成了深红的颜色。
她的眼泪还没滑落,便已经升华。
这一刻,她突然醒悟了,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她抿着唇,迎上了南皇。
手掌心之中的那一枚戒指闪亮着光芒。
大乘无泪,空余泪痕。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一切又似乎才刚刚开始。”
“......”
......
南疆。
一名身着黑衣,头戴着面纱唯见数绺勾勒出的发的女子行走在沼泽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