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多问，代征已经开始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了。
“都怪我，都怪我！！”
“别他妈哭了！说清楚，你到底干什么了？！”
一个大男人，遇到点事情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站起来，说清楚！”
“老三你别生气，我来说吧。老四早上来工作室的时候想做个早饭，结果这傻逼不会用煤气，煤气泄露了他也不知道，还把烟头扔厨房里头了，结果……结果就炸了。”
工作室内没有燃气借口，李祈芝早晚都呆在这里，为了吃饭方便，便自己划分了一个区域，买了个小煤气用来做饭。
这个煤气平时除了他基本没人会用。
一群大老爷们也只有李祈芝一个人会做饭。
“老四，你说你，脑子抽什么疯想要自己做早饭啊？！你他妈知道鸡蛋要煮几分钟么？”
代征仍然低着头，哽咽着，他面前的地板都被眼泪打湿了一大块。
老大见状，叹了口气也没法再说什么指责的话。
李祈芝沉默了。
一直等到工作室里所有人都赶到了，他也没再开口说话，大家都以为他受的打击太大。
饭点包厢里一阵死寂。
折腾了一上午没吃饭，可现在面对着一桌子的饭菜，所有人都没有动筷子。
老大默默地看了看李祈芝，然后给他盛了一碗汤。
“距离月底还有几天呢，我们再加加油，说不定还能再复原一份出来。”
这句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离月底只有两三天了，而被烧毁的图稿整整有四百多页，包含了大厦几十层的设计稿，每一页都是李祈芝不分昼夜的从几千份图稿里挑出来的，每一页都是李祈芝的心血。
现在，这些稿子都没了。
别说两三天，就算再给他们一个月，都没法把初稿复原。
在场的都没那个资格去安慰李祈芝，毕竟他才是画稿的主要设计者，其余的人负责的都是一些细节的润色罢了，所以画稿被烧，最难以接受的应当是李祈芝。
可现在，哭的最痛苦的是代征。
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便统一保持沉默。
“哭够了吗？”
李祈芝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代征红着眼睛看着他，刚想说什么，却被他直接打断。
“哭够了就吃饭，吃完了你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吧，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这句话里带着无奈，愤怒，不甘。
大家都能理解李祈芝的情绪。
老大看不下去了，还是开了口。
“老三，这件事和老四确实脱不了干系，但他也不是故意的，大家兄弟一场，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李祈芝还没说话，代征突然站起来，红着眼眶看着大家伙，咬牙切齿道。
“是我的错，我也没脸再面对大家了，我走。”
“老四！老三都没说什么呢你着什么急？画稿没了，你走了又有什么用？”
是啊，画稿没了，人再走了，那不更不可能赶得上进度了么。
可代征态度决绝，誓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我没脸再留在这里了，也没脸继续跟着三哥干了，对不起大家伙，我退出。”
“退出可以，把电脑里的东西都留下，你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