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炳坤十七、八岁是县学的学子,金秋童试刚刚考中的秀才的。
身材颀长,看着有些单薄,长的是浓眉大眼。
一身儒衫在这群短褐泥腿子面前那是格格不入。
在这么冷的天气,肯跟这些土里的刨食的庄稼汉们同甘共苦,大家伙儿对他抱有善意。
读书人对于他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糙老爷们儿,那是打心底天然敬畏的。
“我们不能自欺欺人,这个问题不解决,咱们这渠……”
何炳坤还没说完,秦老五插嘴道,“不就是开山凿石嘛!没有捷径可走,这有工具,咱就用手嘛!”撸了撸袖子。
“秦里正,这不能靠蛮力。”何炳坤耐着性子看着他说道,“仅靠双手,得干多少年啊!”
“干多少年算多少年,我不行,我儿子上,还有我孙子……”秦老五面色严肃地看着他态度坚决地说道。
“秦里正你有愚公移山的精神令人佩服,可这不行。”何炳坤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士气被打击,再想恢复就难了!”
“这我能不知道吗?”秦老五神色不安地看着他说道,“可咱不能遇到困难就打退堂鼓吧!不管如何先干起来,干起来在想办法也成啊!”黝黑的双眸闪着希冀地光看着何炳坤。
秦老五打心眼儿里感谢跟着进山修渠的学子娃娃。
县学上那么多学子,只来了五个,而何炳坤是唯一个秀才出身。
这里的条件艰苦,这些过惯了舒服日子的学子,不知道最后能留下来几个。
何炳坤漆黑的双眸看着眼前老实巴交眼底闪着热切的庄稼汉子,到嘴边拒绝的话又滚了回去。
县城长大的他第一次进山,才知道这山里还有这么穷的地方,对他来说普通的日常用水居然比银子都金贵。
这让他无法想象。
老实说,这鬼日子他真的一天都坚持不下来。
何炳坤眼见升腾的火苗渐渐小了下来,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除非老天爷帮忙下雨或者是下雪。”何炳坤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道,“咱们可没那个能力,让老天爷听咱的号令。”
沈舟横见状猛地抬头,然后拔腿就朝水边跑去,边跑边抬眼看着路线。
沈舟横这么突然的一动,可把其他给吓住了。
秦老五他们回过神儿来,紧追在沈舟横的后面奔了过去。
“沈大人,沈大人,您发现什么了?”秦老五边追边问道。
沈舟横现在没有时间回答他们,他现在需要看山的走势,看看水能导出来吗?
当沈舟横跑到瀑布下,非常确定这个方法可行,紧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笑意。
“沈大人,沈大人。”秦老五气喘吁吁地看着沈舟横喊道。
沈舟横自顾自的高兴呢!没有理会秦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