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进刘宅,众大夫心情微妙。
一直都知道商人不讲究,却没想过他们会如此现实。
登门请人时说尽好话,路上也有保证各种供应,结果诊完脉,当天就换成白菜汤、咸疙瘩、黑面窝窝头,吃的人脸都绿了。
甚至连衣裳,也得自己洗。
从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吕兄,我想回府城!”
“他们实在欺人太甚,讳疾忌医,还故意刁难人。”
“刘仁铭这厮,果然脑袋病的不轻!!!”
吕大夫也想离开,可不是现在。
他从京城风风扑扑赶过来,为的是啥?
白花花的银子!
刘家承诺过来就给一千两,期间一千,治好另外加三千,刚好买院子差笔钱,才特意跑这么远。
结果呢?
只是模棱两可的点出问题,就被针对至此。
待在京城再落魄,也不可能吃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如此蛮横不讲理,真的会按照约定付钱?
“诸位莫慌,事情远没这么严重,或许会出现奇迹。”
“此言何意?吕兄可否得知什么消息?”
当然不是。
他仅仅不想跟银子过不去,但是实话肯定不能说。
捋捋胡子,扯出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等医者,治病救人是本分,即便对刘老爷不喜,也不能轻言放弃,否则,他又该多么无力?”
这番话通篇胡扯,说出来有何意义?
少顷,有人咬牙提醒,“吕兄,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必须共进退。”
他们要的是真正可行的建议,而不是故意敷衍、忽悠人的废话。
“额……”
吕大夫梗住。
大意了,忘记这帮人是同行,而不是医馆那些上赶着送钱的肥羊。
这样想着,他做出无比失望的模样,“老夫在诸位心里,竟然这般不值得相信?”
“当初就是听你的话才惹怒刘家,诊金没拿到,还被人故意教训!”
吕大夫不愿意背这锅,“大家商量好的说辞,凭什么全推给我?倘若你们能诊出什么病,会同意我的建议?”
“好了,”理中客劝说,“还在刘家呢,都收敛点,让他们看笑话不说,说不得直接赶人。”
这种脸,谁丢的起?
话音落地,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改变,所有人心平气和起来。
吕大夫不敢把同行得罪死,抿抿嘴,深吸一口气劝说,“诸位,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万万不能意气行事,咱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即便拿不到诊金,也不能灰溜溜回去。”
太影响医馆生意!
“吕大夫有什么好主意?”
“你还敢信他?上次就是听他的话才掉进火坑里,早知道还不如直接承认自己医术不够!”
“人家到底是京城来的,见惯市面,刘家又花了重金,应该不可能是假把式。”
“对,倘若再出问题,咱们直接实话实话,让刘家找主谋算账。”
吕大夫:……
当着自己面说这些,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