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导出来的孩子,不着调归不着调,却知道分寸,不会做明摆着找抽的事。
“他在帮赵嘉三个做生意,没有跟你说吗?”
“什么生意?”
“在县城门口打了个草棚子卖凉茶,赚不了大钱,稍微补贴点家用。”
慕耀没提李念买人的事,怕气着眼前这位本来就气不顺的大伯。
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想帮李念承担怒火。
听到解释,慕族长欣慰地捋捋胡子感慨,“不错,懂事了,还以为他们要再打磨半年,倒是我小人之心。”
呵呵!
慕耀垂头掩饰眸底笑意。
若是大伯得知这三人如此努力是因为李念花烟馆买人,会不会直接跳脚?
聪明的没接话,轻轻点头糊弄过去,而后迅速抛出另外一个话题,“马上要收麦子,堂哥们今年回不回来帮忙?”
“今年请短工,”慕族长语气有些失落,“县城生意忙不能丢,老大他们的年纪到底大了,一年不干活,猛不丁的身体吃不消。”
年纪大是借口,其实就是不想回来帮忙。
这些孩子在县城赚钱后,就看不上家里的仨瓜俩枣。
然而,也不想想,商人赚钱多又如何?士农工商它就排在末位。
这几个孩子没感觉到落差,主要是生意小,家里本质上还属于农户,不至于被人当肥羊宰。
听到这话,慕耀有些诧异,“大伯没提醒他们?”
农桑乃衣食之本,生民之根基,当今皇帝都不敢忽视,更何论无权无势的百姓。
“这种事有点脑子都能想到,他们儿子都快娶亲还要我事事提点,当我是茅房的厕筹吗?”
慕族长并不想多管闲事,“更何况,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们眼里只有银子,只有吃过亏摔过跟头,才能醒悟自己错的多离谱。”
慕耀非常赞同这话,“这种事慕濯看的更为通透。”
以他这两天帮忙的情况来看,慕濯脑袋灵活懂得变通,非常适合做生意,但是人家就从来没想过这事。
有自知之明是一回事,更清楚钱这东西够花就行,太多或是太少都不合适。
“臭小子对钱财看的确实不重,除了偶尔不着调身上没啥大毛病,”慕族长对亲儿子的滤镜很厚,“农家人就该这个样子,本不本分说不上,至少有自知之明,知道怎么做事对自己最好。”
可惜不是老大,否则,自己现在已经能退位让贤,天天在家含孙弄怡。
欣慰中带着骄傲的笑容,与提起另外几个儿子截然不同。
这就是偏爱?
慕耀心里升起一股非常微妙的情绪。
想了想,他直接问出声,“大伯,其他几个堂兄也不差,都是亲儿子,为何不能一碗水端平?”
慕耀有此一问,慕族长并不意外,这是他的心结。
未必是纠结什么,只想知道其中原因。
叹口气,他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除非只有一个孩子,否则,偏心这事没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