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耀闭着眼咕哝,说完,翻个身,把自己彻底卷进被子里。
“爹爹是个大懒虫,”南崽熟练地给自己穿好衣服,坐在凳子上等苏黛给他扎头发,“我都起来了呢。”
苏黛弹弹他的额头,但笑不语,“等会儿自己读书,我去做早饭。”
“我也要帮忙,”南崽兴致勃勃,“还没试过一边背书一边烧火呢。”
“你开心就好!”
娘俩说完,大手牵小手走出房间。
苏黛早饭一直做的都很简单,昨天剩的骨头汤加米熬成咸骨粥,再拌一碟小菜就齐活。
用时虽然久,其实并不忙,甚至有时间检查刚放不久的麦粒。
“娘,”南崽惊奇地望着竹筛,“发芽了哦!”
“是啊,”苏黛笑着又洒了一些水,“看来很快就能做麦芽糖。”
“做好后我要送给小堂哥一些。”
“很喜欢知礼?”
“一般般吧,”南崽很傲娇,“他不会像别人那么烦,能忍受。”
“这样啊,”苏黛不置可否,没戳穿小家伙的口是心非,“下次见面,可以继续邀请他过来做客。”
“嗯哒,”南崽努力崩住小脸,小大人似的点点头,背在身后的拳头却紧紧握住,“他一个人好可怜,我就勉强陪陪他吧。”
刚说完,门外便响起敲门声,“肯定是慕知礼来了,我去开门。”
说完,迈着小短腿蹬蹬跑出去。
苏黛连阻止都没来得及。
周家人虽然赖皮,却也并非不知轻重,猜到慕耀一家要回村,天没亮就赶紧过来还车。
当然,主要是想帮小周氏搬家。
所以,这次来并非还车,而是催着外甥赶紧带路去新房子。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开门的却是五岁小豆丁。
周老爹努力摆出慈祥的模样,放缓声音问,“南崽,你爹呢?”
南崽曾经跟父母去过周家,认识周老爹,“舅姥爷,爹爹还没起床呢,你们找他有事吗?”
“还没起?”周老二诧异地抬头,“太阳都出来好长时间,你爹是猪吗?”
这话让南崽很不开心,想着眼前的人是长辈,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爹爹昨天睡的比较晚,家里没事,什么时候起都没关系。”
“怎么会没事?”周老二不服气,“四月正是农忙,哪家不从早到晚泡在地里,他这样不行,耽误了庄稼,一年都没得吃。”
讨厌!
南崽虽然没直说,却直接烦白眼,“你管好自己家事就行。”
“儿子,谁来了?”
苏黛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后,南崽扁着嘴回话,“娘,是舅姥爷。”
原本没见到慕知礼心情就有些不好,又觉周老二说话难听,他有点不想放人进门。
“别一直堵在门口,赶紧请人进来。”
“哦!”
南崽的声音不太情愿,连步伐都故意放慢,磨蹭好一会儿,才把人带到厅堂。
“报复心真强,”周老二倒没有生气,“跟他爹一模一样性子。”
“调皮却非常机灵,”周老大有些羡慕,“即便报复,也让咱们挑不出错。”
反观自家,大大小小一个比一个木,哪怕没送去学堂,也知道没一个是读书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