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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抱刀而游

多少冷风渗入,反倒是因为两三枚烧得极旺盛的火盆,使得酒馆其中甚是暖意十足,其中更是有几位汉子举杯盏共饮,楼上更是喧嚣热闹,愣是在这等寒冬时节,小二额头见汗,虽说是酒馆其中摆设都已是上了年岁,布局更显不出什么精妙,仅是简单设有两枚布帘,一者隔开庖厨,二者隔开过道,经年累月之下,早就瞧不出什么底色,而这样的小铺面,却是甚得康宗和的心意。

既是这位男子事先言说过,康宗和也就不再自讨无趣,反而是垂下眼来,细细想起前些时日,守北路壁垒的青面鬼与罗刹鬼说辞,两人曾言说过,这整座正帐王庭,好像在取得渌州壁垒过后,便是松懈下来,起初温瑜还时常有遣兵马外出的举动,到头来已是少有此举,反而是凭着这么一座壁垒,同胥孟府兵马遥想对望,直至如今,既不曾收复失地,也未曾将兵马扩张到相当骇人的数目,即使是有眼下的军屯一事,恐怕军心不稳,已是成定局。

可在康宗和这一路看来,断然不是两人口中所说那般,这手军屯军牧制,施展得极其高明,无非是有三。其一是休养生息,能安稳民心,大元这场堪称可入史册,令无数修史之人抓心挠肝琢磨,着笔墨甚多的这场叛乱,蛟龙吸水,近乎是将王庭与胥孟府治下的大元抽得近乎干涸,倘若是再兴兵而起,没准会徒生

事端,哪怕现如今百姓都是颇有微词,不过这么一手军屯军牧施展开来,却是能平缓军心民心。

二来便是有粮,军屯军牧,显然并非是只在原有田垄处,而是在一手操持下,另开新田,再寻牧场,倘若是来念风调雨顺,渌州壁垒以西,怕是要比往日多出不少良田,而粮米自当是足数,相比于胥孟府兵马不习耕种一事,再者往往皆是零碎平原,当然是比不得渌州这片相当平坦适宜耕种开垦的宝地,大抵许多人都未曾想到,渌州被王庭收复,不单单是失却了步步紧逼姑州的地利,也不单单是拱手将易守难攻最是险要的渌州壁垒拱手相让,现如今连粮米田产,估计都要吃瘪。

三来康宗和曾听闻过,近来因王庭起死回生,眼见要掌握大势,那位相当有本事手腕,甚至在许多人看来不曾逊色于前赫罕的少赫罕,屡次三番免去赋税徭役,更是在这等战事吃紧的时节,未曾有多少停顿,已是开始动手清理那些位居功自傲的族老,反是将多年来族老所搜罗而来的民脂民膏,用于消灾安民,更是引得青壮纷纷投军而来,既是如此,必将使得军中上下既难以调配,人人间隙难调,反倒是不利于往后战事,可倘如是经这么一场军屯,自能将这等间隙察觉,而后另行调配。

青面鬼罗刹鬼,曾揣测过温瑜并非是位男子,但在康宗和看来,无论这位

横空出世,携领正帐王庭兵马的统帅是男子或是女子,不得不说,手段都是相当高明。

康宗和动筷相当频繁,不过依旧保有体面架势,才不到半时辰,就是近乎将桌案处的菜式尽数用罢,而对坐的那位昏昏欲睡的男子同样苏醒,不曾去看康宗和,而是将掏出枚银亮飞刀来,在五指间流转把玩,瞧来便是心结根深蒂固,长久未曾脱身,酒水一物,似已是不能有半点效用。

从进门起,康宗和就知晓这男子乃是修行中人,境界不见得高,也不见得低,如今见过这柄飞刀,总觉得比料想当中还要高些。

所以出门离去时,康宗和突然就想要去渌州壁垒一趟,见见那位温帅,虽不晓得向来很是修行人贫瘠的大元,究竟能走出一位何等高明的帅才。

只是重新抱刀走出酒馆的时节,见到外头有位眉目生得极好的小姑娘,似是要来酒馆寻人,不过略微有些纠结是否应当迈出这一步,于是那张粉玉似的面皮纠结到一处去,半晌都还未拿定主意。康宗和难得心眼好,俯下身来关照后者,问那位很是拘谨无措的小姑娘,是否是在找人一位男子,那男子眉眼面皮都是耷拉下来,无精打采,很是有几分醉生梦死的架势,娃娃连连点头,康宗和却是笑得很随意,拍拍小姑娘发丝绵密的头顶。

“别找了,那人是坐在酒馆里不假,但心思并不在,至多能说

上一句行尸走肉,还是等到自个儿回过神来,再去劝不迟。”

抱刀的天青阁少阁主沿长街闲散走出足有百步来,回身时节,却见那小姑娘仍是蹲在酒馆外等候,摇头不已,但最终还是缓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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