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成一些,夏竦这是让赵昕莫要做这些事情吗?赵昕倒是也想按部就班等着继位,只是见得灾难多了,总不可能完全视而不见吧。
“守成下去,日后恐有永嘉之乱,中原陆沉呀!”赵昕淡淡回答道,当今人恐怕都无法想象在数十年之后会发生怎样的惨剧吧。
夏竦道:“守成非不变,而是在羽翼丰满之后再变。昔日汉武及窦太后仙去之后,方改无为兴有为,便是此理。”
赵昕眉头一皱,颔首道:“小子受教了。”
“殿下荷苍生之重,处万民之前,已是风光无量。仍需谨记韬光养晦才是。”
正确的废话,说一千遍都没有用,赵昕低声请教道:“敢劳夏相公教诲!”
到这夏竦反而支支吾吾不愿继续说了,赵昕不满道:“夏相公为社稷重臣,何至于和那等空口大言的台谏一般,只会扰人安静。”
夏竦呵呵笑出声来,道:“倒也无他,殿下做得太多了,不若分些事情交由三皇子去做,为上之人需得通驾驭之道才是。民间况且有言打虎亲兄弟,殿下何不展现自身的孝悌之情呢?”
赵昕敛眉沉思片刻,没有给出明确回答,道:“让三弟去做!本宫记下了。”
让弟弟赵曦帮着做一些事情,赵昕确实没有想过这件事,因为核心权力赵昕不愿意放,边缘权力对方估计也不想要。若是理念不同的话到底谁听谁的。
接下来,赵昕又搀扶着夏竦走了一段路,天南海北地都聊了聊,表现地很是亲密,但人心隔肚皮,究竟心里想着什么就不好说了。
与赵昕分离后,夏竦的身边,一个鬓发青白的男子代替了赵昕的位置,小心搀扶着夏竦,这是夏竦的嫡长子夏安期。
夏安期一生履历足以让从底层一步步往上爬的人艳羡。夏安期如今任右谏议大夫,不说位高权重,但是身处台谏,影响还是不小的。
夏安期道:“父亲,何不与太子说起入股一事,江南钱氏,真定韩氏,便是范仲淹他家都出了三万贯。眼下那医药公司可是让人眼热地紧,可为万世家业。”
夏竦道:“钱钱钱,眼里就只有这些东西,老夫操劳一辈子还要为你们铺路。结果铺到头来尽是笑话,和深闺娘们一样。”
“父亲!便是儿子惹您厌烦了,伯孙伯卿可是连个进士身份都没有呢?日后少不得家道中落。”
夏竦摆了摆手,道:“想要当进士,自个考去,要不你有能耐些当宰执,封荫他们也行,老夫可管不了这许多。”
夏安期低声问道:“父亲,您不愿入股,是觉得太子殿下非良选吗?”
夏竦只若没有听见,等到坐上了马车后,才道:“太子殿下,实千年一出的圣主,何来非良选一说?”
“那父亲您——”
“哪怕是再英明的圣主,也是要经历一番苦难挫折才行,论家世,我们不比钱氏韩氏,论名声,又不如范仲淹韩琦之流,眼下凑过去,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