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陛下召见。”
冯怀恩恭敬与陈宓见礼。
在元丰改制之前,吏部职务为审官院、东西铨所掌,吏部尚书亦不治本部事,经过改制之后,吏部将审官院以及东西铨所分出去的权力重新给收了回来,于是吏部再次一跃成为六部之首。
不过, 吏部改制也有说法,原本的审官东、西院为尚书左、右选,主要由尚书主持,管理较高级的文武官吏;
而原本的流内铨、三班院为侍郎左、右选,由侍郎主持,管理较低级的文武官吏。
而这尚书左右选与侍郎左右选合称吏部四选,里面也各置郎中、员外郎,分掌铨选之政。
至于高级文官须由中书省敕授,高级武官须由枢密院宣授, 不归吏部管理,但那都是顶级官员,其余所有的官员,都需经吏部铨选,因而吏部成为六部之首也是理所当然。
现如今吏部尚书空置,所以部内事务,皆由侍郎陈宓兼任,带领领吏部、司封、司勋、考功四司,各置郎中、员外郎,掌爵勋考课之政,所以不少官员见到陈宓,无不以天官称之。
陈宓一笑:“冯大伴折煞小子了,哪里敢称天官!”
冯怀恩笑道:“也是迟早的事情了,陈侍郎,官家请你去商议要事,咱们还是别让官家久等了吧?”
陈宓赶紧收拾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服, 跟着冯怀恩往崇政殿走去, 一边说道:“大伴,官家找我是什么事情啊?”
冯怀恩低声道:“此事是机密……”
他加快了两步,陈宓赶紧跟上,后面的小黄门纷纷慢下了脚步,离他们远了一些,冯怀恩才低声道:“……官家想要对西北动兵,正与诸多宰执问计,不过吕相等人并不赞同,相争颇为激烈,刚刚这不大吵了一架,现在谁也不理谁呢。”
陈宓一听顿时有扭头往回走的念头,冯怀恩赶紧抓住了他的肩膀,急道:“陈天官,不兴你这样的啊!”
陈宓苦笑道:“官家宰相他们的事情,我这小小的……”
冯怀恩冷笑道:“哈,堂堂陈天官,原来的小昭文相也好说这样的话,这不是让人笑话么,张相没有退的时候, 小相公您可是气吞天下如虎,一手操弄天下官员,天下官员视小相公如虎,尤其是入京述职的时候,无不战战兢兢,现在小相公竟然说自己是小小的?”
陈宓讪笑道:“之前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又不是当真有这么大的威风,而且说到底就是为官家做事情而已,哪里谈得上什么威风不威风的。”
冯怀恩哭笑不得道:“好了好了,陈天官,官家顶着压力不设吏部尚书,便是想让您将吏部给撑起来,天下官员都怕你,这是好事情,有你坐镇,天下官员无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比起以前,这吏治可是清朗了不少。
可换句话来说,这也是官家对您的倚重,士为知己者死,现在官家需要您的支持,这个时候,陈天官可不要退啊!”
冯怀恩的话看似苦口婆心,但却是点出来关键之处,不无威胁之意,意思是,此次若是陈宓不站在官家那一边,恐怕官家也是要有意见的。
陈宓皱起了眉头:“吕相他们还在崇政殿么?”
冯怀恩摇摇头:“此次是官家召见你。”
陈宓脸色微沉,只是点了点头。
果然在崇政殿只见到赵顼,赵顼脸色也不是很好,见到陈宓的时候,还是露出一些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