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演一场戏。”犬山贺像没有骨头一样挂在昂热身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怎么样,我这些年的经纪人也不是白当的吧?老师你是不是被我骗过了?”
“是被骗过了。”昂热额角青筋跳了跳,很想像当年那样抽他一顿,“阿贺,好好活着,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来卡塞尔学院表演。”
“……”犬山贺。
一提到卡塞尔学院,他脑海中立马出现了守夜人捏裆提胯的身影,而一想到那个著名骚货,他赶紧向一旁的顾谶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顾谶略一沉吟,朝角落里还蒙着的长谷川义隆喊道:“还愣着干嘛,犬山家主快不行了!”
长谷川义隆猛地一激灵,手足无措地朝门外大喊:“医生,快请医生来!”
“老师,保重。”犬山贺目光炯然深切。
昂热忽然明白了,就像他来这里不是为了跟犬山贺谈判,对方也不是要跟他谈判。
虽然对暴君般的老师怀着怨念,但犬山贺自始至终都还把他看作老师。
犬山贺是在警告他,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危险正在逼近,即便以他的地位仍无法洞悉一切。
而且他的身边耳目遍布,蛇岐八家再无可信之人。
……
劳斯莱斯轿车飞驰而来,甩尾停在玉藻前门口。
雪亮的车灯照着熟铜大门,后面跟随的车队迅速在周围停下。
黑衣人从车内蜂拥而出,围绕劳斯莱斯组成人墙,眼神警惕而锐利。
附近的人都听见了玉藻前里的枪声,警察正在赶来的路上。
这时,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两道身影走了出来,前边一个提着沉重的皮箱,后边那个双手自然贴着裤线,他们迎面而来,车灯将他们照成耀眼的白色,浓烈的沉默就像静寂的富士山。
昂热一步步走近劳斯莱斯,保镖们都握紧了腰间的武器,进攻似乎一触即发。
只不过走进了才看清楚,那两人都不像什么危险人物。
上了年纪的老人穿着三件套的格子西装,戴着玳瑁框的眼镜,像一个绅士,即便他看起来有点疲惫。
戴一副细边框眼镜的年轻人,穿着很普通的白衬衣和西装,第一印象是谦和内敛。
但无论是老绅士还是平和的青年,他们的眼神都很淡,就好像能让他们付诸感情的事物极少或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失去了共情的能力,成为了龙类那般的生物。
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保镖们彼此相视,眼中凶芒闪烁,就在他们快要忍不住动手的时候,车里忽然传出了低沉的声音。
“都让开。”
保镖们立刻让开了。
昂热靠在劳斯莱斯上,眺望着东京的夜色,“橘政宗?”
车窗玻璃缓缓降下,穿着黑色和服的橘政宗躬了躬身,“初次见面,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说着,他看向默不作声的顾谶,同样微笑,“顾先生,又见面了。”
微雨落在肩头,细细的凉意渗进肌肤,顾谶看他半晌,略一颔首。
“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