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林县到天州市,一天互开四班公交车,都是上午出发下午到。
一百几十公里,公交车要走六七个小时。头班是八点,隔一小时一班,末班是十一点。
最近治安不咋的,常乘公交车的人都知道,头班有点乱,末班不安全。
本来说好了的,乘九点那班车。
可昨晚梅妮撒娇,硬拉白手去看电影,看的还是晚场电影,看完电影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
看完电影出来,梅妮又出幺蛾子,硬拉着白手,说要逛街逛公园。
一个破县城,一个小公园,还不如白村的尖壶嘴大,梅妮兴致勃勃,到下半夜一点才回家。
回家后,梅妮还要作妖,缠着白手直作到凌晨三点半。
第二天自然起不来,等起来了草草出门,赶到汽车站,已是上午十点半。
二人只能乘坐十一点的末班车。
先上车,后买票。
车上人不多,但梅妮硬拉着白手坐后面。
最后一排搁着一些麻袋,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软乎乎的,还正好空着两个座位。
坐下后,梅妮不管三七二十人,两条小细腿搁在麻袋上,自己往白手身上倒。
还是白手理智,小声提醒道:“姐,怕车上有熟人呢。”
“车上有你的熟人吗?”梅妮闭着双眼问道。
“这倒没有。但是,万一有你的熟人呢。”
“有我家老许的熟人吗?”
“也应该没有。”
梅妮的老公许运来是天州市人,平时都在天州化工厂上班,这边的熟人很少。
“嘻嘻,最大可能是遇上我的熟人,我都不怕,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白手咧嘴直乐,他娘的你都不怕,我还真没啥好怕的。
再说梅妮戴着帽子和墨镜,即使遇上熟人,熟人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大中午的,外面骄阳似火,车里闷热难熬,大家昏昏欲睡,哪还能顾到别人。
白手也打瞌睡,可梅妮却兴奋得很,他老被打扰,瞌睡虫只好逃跑。
白手忽然噗的笑出声来。
梅妮长得娇小玲珑,却精力无限,且还有一颗不安分的心,许运来头上种草是必然的事。
“哎,你笑什么?”
“笑你家老许。”
“他怎么了?”
“他太傻,娶个老婆不像老婆……哎哟。”
梅妮狠掐白手的胳膊,疼得他喊出声来。
“小白,不许你取笑我。反正我们是冷战加热战,他要我调到天州市去,我要他调到咱们温林县来。分居两地的问题不解决,我就是这个状态,我行我素。”
白手坏笑不已。
“还笑,还笑……”梅妮的两个小拳头,连连的往白手身上招呼。
这时,白手忽然不笑了。
原来,是班车停在路边,接连上来五六个乘客。
梅妮一动不动,继续躺靠在白手的身上。
“姐,你坐起来,咱们……咱们可能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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