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子所说的是否是真的，陈桥无从认证。
不过既然三体说了不会伤害维德，想来应该就真的会这么做，因为他们已经大获全胜，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隐瞒欺骗。
“我期待着你们的最终抉择。”陈桥看完了三体发出字幕，然后看向这些幸存的舰队指挥官们。
笑道：“现在人类失败已经是事实了，你们真的没必要因为逃亡而感到愧疚, 一个合格的战士除了能一往无前，还能审时度势。”
陈桥是不太希望这些舰队在太阳系等死的。
只要三体一进驻太阳系，这些舰队如果没有及时逃亡，很可能就将沦为亡魂。
目前这种死局根本解不开。
想了想，陈桥又道：“人类处境不算糟，三体不会太为难人类的，两个文明共存还是可以做到的，所以你们不必因此白白牺牲。”
“可是博士，这个行为……”东方延绪欲言又止。
陈桥却猜的出她要说的话, 不在意的一笑：“我当然知道这是逃兵行为，在两个多世纪前，曾经我还和北海同志一起聊过这个问题呢，那时候我也坚决地否决这种行径。”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我确实有信心带领人类战胜三体，只是人类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失望，以至于来到了这样的处境。”
陈桥坦然地看着东方延绪，让后者不由得语塞。
是啊。
曾经她不也是这样的么。
东方延绪扪心自问，要是她是陈桥，面对人类一次次的愚蠢，是否真的能坦然的容忍他们。
她不清楚能不能，但可以肯定，陈桥早就不欠人类什么了！
“博士，我决定离开。”
章北海忽然道。
陈桥没太意外。
章北海本身在原著里就是不折不扣的逃亡主义，由于有他，所以把这种念头压制住了。
但现在就连他也这么说了，那么章北海自然而然就没理由继续坚持。
或许对他来说, 人类的处境也不算太差, 文明的火种仍然还存续，他在不在这里意义都不大。
还不如去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
东方延绪惊讶地看着他，张大嘴巴：“前辈……”
有了这么一个带头的，其他舰队的指挥官也没那么难开口，于是纷纷表示也要离开。
不过也有一半多的人。或是由于其他被水滴摧毁的舰队上有自己的战友，因此想要为他们报仇，决战到底。
或是单纯不想离开地球的家人什么的，准备向三体投降。
很快，除了“自然选择”号，其他舰队已经做出了决策，然后和陈桥告别后挂断通讯，分别准备接下来的事情。
东方延绪呆愣的看着已经散了的其他舰队指挥官，感到有些迷茫。
她从来不是那种逃亡的人，但眼下除了投降三体，就只剩下和三体死战这条道路。
怎么看都不太好。
而且，“自然选择”号的特殊性，导致了它必须一直保证存在，这样才能对三体一直保持着最低限度的威慑，让人类的日子好过一点儿。
也就是说，她必须兼顾舰队上成员和威慑系统的平衡。
这些都是难题。
谷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