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礼全身一震,哆哆嗦嗦的小跑下去。
李晔知道他担心自己跟上次一样,喝多了发酒疯杀人。
他懒得解释。
过不多时,酒菜端来,刘全礼小心翼翼的跪在一旁伺候。
唐代没有后世的蒸馏酒,度数只比啤酒高一点,远比不上后世白酒。
李白斗酒诗百篇,一斗酒差不多四斤,若是后世白酒,李白就酒精中毒挂了。
酒的口感略偏甜,跟黄酒差不多。
做销售的,喝酒早就练出来了,这点酒不算什么,也不知道昭宗怎么回事,醉成那个样子。
“你也来陪朕喝一口。”一个人喝闷酒没意思。李晔索性叫上刘全礼。
刘全礼眼中全是恐惧,连忙磕头:“奴婢不敢。”
李晔知道他心里有阴影,连连抚慰:“就是喝个酒,你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全礼不敢不从,端端正正跪坐在李晔对面。
李晔给他倒上一樽酒,“你是哪里人,家中还有什么人?”
他这人有个毛病,喝了酒话就多,就想找人说话。
刘全礼在李晔面前还是放不开,又要磕头。
李晔不耐烦了,“这里就我们两人,你不必多礼。”
许是被李晔平易近人感染,刘全礼不再那么紧张,“奴婢邠州人,中和四年进的宫,家中早无亲人。”话里带着些许伤感。
李晔不知道中和四年是哪一年,只知道是僖宗用过的年号,如此说来,这个刘全礼算的上宫中老人,看他的年纪不过二十左右,估计是年幼的时候就进了宫。
“你是邠州人?”李晔抓住了话头。
刘全礼连忙又跪了下去,“奴、奴婢不是王行瑜的人,陛下明察。”
反应还挺快。
李晔一想也是,关中诸藩镇的底细他全都翻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王行瑜原来是朱玫的人,朱玫作乱,王行瑜倒戈攻杀朱玫,拥立僖宗,立下大功,被唐僖宗封为邠宁节度使。
王行瑜还没发迹的时候,刘全礼已经入宫了。
“朕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紧张。”李晔连忙安慰。
刘全礼这才起身。
李晔敬了他一樽酒,和颜悦色道:“那你家乡还有熟人吗?”
刘全礼眼神黯然,“奴婢家人全死于黄巢之乱,乡邻四散,奴婢因年幼,只得入宫,幸而能伺候陛下。”
喝了酒,李晔思维全都活泛起来,“朕让你回乡怎么样?”
刘全礼连忙拜倒在地:“陛下可是嫌弃奴婢伺候不周?奴婢自幼入宫,离了陛下,可就活不长了。”
也是,这样的小宦官在宫中还能有口饭吃,离了宫,下场很凄惨。
“朕不是这个意思。”李晔打了个酒嗝,“朕的意思是让你跟王行瑜暗中勾结,然后为朕办事。”
他们能在自己身边安插卧底,自己不能来个反间计?
刘全礼是邠州人,王行瑜也是土生土长的邠州人,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刘全礼是个聪明人,立即知道了李晔用意。
唐朝的宦官都是有追求的,出将入相的有,封王封侯的也有,聪明人肯定不甘愿沉沦,聪明人也善于把握机会。
刘全礼又咚咚的给李晔磕了几个响头:“奴婢遵旨!”
李晔勉励道:“只要你用心为大唐和朕做事,朕绝不会亏待你!”
“谢陛下栽培!”刘全礼大喜。
谈妥此事,李晔心情大好,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这酒度数不高,终归是酒,李晔不知不觉便醉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