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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可惜,我不是他

“郑野也住这?”

陈崇州解了安全带,“二排,11号院。”

看来,郑家的头脸,也很硬。

沈桢从车里下来,一眼看到庭院里的陈渊。

他穿着藏蓝色的商务休闲装,没有以往西装革履的成熟英气,多了几分洒脱随意。

夕阳渐沉,他伫立在院子深处。

角落盛开一棵奶白的玉桂,花瓣凋零,飘在他肩头,那般芝兰玉树,铮铮铁骨平添一丝男人的温柔。

沈桢收回视线,跟着陈崇州过去,他打完招呼,偏头示意她,“又忘了?”

她出声,“大哥。”

陈渊点了下头,“来了。”

沈桢瀑布般的长发,松散绑在脑后,扎成温婉的玫瑰发髻,天真又明丽。

他乱了心神,依稀记得,函润也盘过这发髻。

在北海道的温泉池,她偎在他胸口,陈渊拨下木簪,她发丝倾泻于他臂弯,像身下的泉水那样软。

虽然同一款,沈桢却比函润更妩媚,凝着春雾的眼眸,也更多情。

陈渊入了迷,强制自己移开,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陈崇州笑意戏谑,含点腹黑的意味,“大哥的好日子,我能缺席吗。”

“订婚而已。”他兴致不高,“难为你特意回来。”

“陈渊。”万喜喜走出玄关,挽着他手臂,“你介绍一下啊。”

认识归认识,得走个正式的过场。

“我弟弟崇州,沈桢。”然后,一挥手,态度平静,“未婚妻,喜喜。”

万喜喜先主动,“老二,沈小姐。”

陈崇州不咸不淡扫她,“万董教出的女儿,和男人这么自来熟?”

老二。

除了陈政,没人敢如此狂妄。

陈渊碍于万喜喜的面子,在一旁沉默,没发作。

“那我喊你什么?”

陈崇州下巴微扬,戾气重,“随他们。”

他们,指那群富家子弟。

喊二哥,陈二公子。

万喜喜沉下脸,“我马上是你嫂子了,是不是太见外。”

他略一俯身,掸掉西裤的灰尘,“那不必过话了。”

紧接着,揽住沈桢的腰,往里面走。

“合适吗...”

陈崇州把外套递给迎接的保姆,“看不惯她。”

沈桢有耳闻,万宥良的来头挺厉害,省里富豪榜前三,每年几乎都逼平陈政。

说到底,他和万喜喜无冤无仇,无非为那次羞辱她,才结下梁子。

陈、万两家,因一个女人闹得不和睦,沈桢怕陈渊为难。

院子里,陈渊不耐烦,“你注意一些。”

万喜喜更恼火,“他一个无名无分的私生子,我敬他?”

“那也姓陈。”陈渊点上烟,倚着栅栏门,“你得罪他,我管不了。”

“你当大哥,管不了他?”

风扑得火苗时明时暗,“他认我这大哥么。”

万喜喜不屑哂笑,“不认你,也总认陈伯父。”

“谁也拿他没辙。”陈渊碾灭烟,“可惜,我不是他。”

没束缚,没压迫。

野蛮生长,恣意放任。

这一生,陈家的牢笼,只困住他这个承担家族荣耀的长子。

正厅里,陈崇州带着沈桢站在沙发前面,“父亲,母亲,江姨。”

这是沈桢头一回,见到何佩瑜,却不是何佩瑜第一次见她。

周四,何佩瑜在工地附近,悄悄看过沈桢。

顿时,心凉半截。

要是一顶一的大美人,图个色,腻了,就断了。

和倪影,他纠缠了多少年。

何佩瑜以为,他的新欢更年轻艳丽,陈崇州再沉稳正经,他是男人,有欲望。

偏偏这新欢谈不上艳,充其量是秀气,白嫩。

那他,不是图一时的滋味了。

要拆散,恐怕费好大一番周折。

佣人进进出出伺候茶水,何佩瑜趁着她们忙作一团,走到陈崇州那,“哪好?”

他喝了一口水,“都好。”

再好,何佩瑜没瞧上,“家里有谁。”

“她母亲。”

“你养着她?”

陈崇州环顾着别处,漫不经心回,“她不是那种女人。”

何佩瑜冷笑,“不图钱,图你什么?”

他一脸浪荡纨绔,活脱脱地,风流公子哥,“您会生啊,她图我帅。”

但凡陈崇州玩这出油腔滑调,准是打马虎眼,将何佩瑜哄舒坦了,保那女人。

他目光落在沈桢脸上,她手里抓个橘子,鬼鬼祟祟吃,嘴角淌着汁液,舌尖一舔,像偷腥的猫儿,低头笑。

早晨,叫她起床,一掀开被子,睡眼朦胧,“我的工作不中听。”

他笑了一声,“女民工么?勤劳朴实。”

沈桢又气又闹,那模样,有多乖,多娇,多撩人。

陈崇州吻了下她脸蛋,软绵绵的,像浸泡在温水里的百合,甘甜上瘾。

此时,陈政和陈渊坐在客厅一隅,对弈国际象棋,何佩瑜盯着他们,“有万宥良的支持,富诚集团早晚被陈渊收入囊中。他那性子,也知道婚事服从安排,再瞧你。你父亲今天冷落她,让她难堪,你看不出是冲你吗?”

陈崇州后仰,神色懒倦,姿势也大喇喇,“我娶,嫁我么?”

“你肯娶,我替你争,我保证比万喜喜的背景更强,压陈渊一头。”

凭何佩瑜如今在陈家的风头,江蓉这位婆婆的大腿,未必粗得过她。

人,势,权,情。

纵然她没名分,这四样,也不逊色正室,特别是情,把陈政吃得死死地。

陈崇州揉着额头,语调发燥,“亲妈,消停些。”

还当真了。

何佩瑜踹了他一脚,坐回陈政身边。

七点钟,开席。

餐桌摆着洋酒,陈政要喝高浓度的白酒,沈桢距离储藏室最近,她立刻站起,在佣人的指引下,进去拿酒。

找到之后,一转身,发现陈渊在身后,也没个声响,门虚掩着,隔绝了来往的佣人。

她下意识开口,“大哥。”

陈渊走向她,“只有你我,也这样称呼么。”

沈桢抿唇,“你下完棋了?”

“输了。”

“陈伯父的棋艺,还挺高明。”

“之前,我总赢他。”

说一半,不说了。

好半晌,陈渊凝视着她,“我心思不在棋上。”

沈桢拿酒瓶的手紧了紧,“我回餐厅了。”

擦肩而过之际,陈渊一扣,扣住她胳膊。

“他对你好吗,真好吗?”

沈桢当即从他手中抽出,张望门外,确定无人,才喘口气。

陈渊明白,他与她之间,障碍越来越多。

这回,陈崇州仿佛也动真格了,保不齐她会成为他的弟妹。

他不是没克制。

但沈桢疏离的动作,还是刺激得他,针扎一样疼。

也再度,失控。

“那天,你没回答我。”挨得愈发近,他气息拂过她面颊,像零星的火焰,刹那,烟云翻腾。

滚滚如烈。

沈桢整个人,僵硬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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