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婚礼现场在郊外,所以陆邵钦被推进手术室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索性硫酸烧伤的情况并不算非常严重,手术很快结束。
浑身缠满绷带的陆邵钦被推了出来。
宴九黎陪着他一路来到病房,看着还在昏睡的男人,她的心底,像是被无数蜜蜂蛰着一般,密密麻麻地疼着。
但是此刻,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坐在他的床边,默默地陪着他,守着他,等待着他的醒来。
……
陆邵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他的伤口很严重,虽然没有伤及内脏,但是背部皮肤却被大面积烧伤,所以他被趴着放在病床上。
尽管如此,被硫酸灼烧过的伤口却依旧疼痛难忍。
他皱着眉,强忍着疼,抬头望着宴九黎,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来。
“邵钦。”宴九黎看他醒来,第一时间便是安慰自己,她的眼眶又红起来:“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陆邵钦摇摇头。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宴九黎心底是深深的自责。
小远是她的弟弟,可是她却忽略了小远。她把真相告诉小远的时候,听到他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便以为他没事。
之后便也没有再关心过小远。
谁知,林远心中对陆邵钦的怨恨,对陆家的怨恨,已经积怨到了这么深的程度。
是她的疏忽,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一切都是她的错。
陆邵钦看着她的泪水,心疼地想要伸手去抹掉。
可是他背上的伤口实在太大,只微微一动,就疼得他冷汗直冒,额头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你别动。”宴九黎急忙安抚住他。
“你好好躺着,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别走。”陆邵钦伸手去拉她。
只一动,又是疼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他执意要拉着宴九黎的手,不让她去叫医生。
宴九黎看他疼得嘴唇都白了,立刻不敢动作,只蹲下身,小声道:“你怎么样?你别动,我不走了。”
“可是你很疼吧?你真傻,那个瓶子就是朝你扔的,你应该躲开的,为什么要替我挡着?”
“因为我怕你受伤。”陆邵钦强忍着疼痛开口:“那个瓶子里都是硫酸,哪怕是掉在地上,溅起一点到你身上,我都舍不得。”
“我的老婆这么漂亮,身上的皮肤白嫩又光滑,怎么可以让硫酸给碰到呢?”
陆邵钦一席话,让宴九黎又是感动又是心酸。
她默默拉过陆邵钦的手,心疼道:“那你也不能用身体硬抗啊,你把我推开不就好了。”
陆邵钦没有再说话,只是这样歪着头默默地看着她。
许久,他才笑道:“别哭鼻子了,我不是好好地在这吗?”
“小哭包,你再哭,别人还以为你丧偶了呢。”
“你又胡说什么!”宴九黎作势要打他,但是一看到他身上缠着的密密麻麻的绷带,眼泪又刷的一下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