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库房门口,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是老金。
老金正好来库房找东西,看到薛南乔时,他又是惊讶又是……同情。
“少夫人,您这……有什么需要的吗?”
薛南乔眼神空洞,她明明看着老金,但却又似乎没有焦距。
“怎么,我需要什么还得向你汇报吗?这库房,我进去不得?”
她笑,却比哭都难看,声音嘶哑得像是换了个人。
“不,您是少夫人,自然不需要向我汇报什么,您请进。”
老金态度恭敬,侧身让路请薛南乔进去。
进了库房,薛南乔直奔放置祭祀用品的区域,拿了焚香的器具,又拿了白绢布与白蜡烛等。
看到薛南乔手中这些物品,老金的脸色变了变。
不等他开口说什么,薛南乔已经拿着东西自顾自离开,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目送着薛南乔的背影消失在垂花拱门外,老金终于回过神来。
他忙扔下手中的东西,小跑着直奔北院而去。
自打江碧云出了事,整个东院就空无一人了。
萧奕凌没有回来住,佣人们也都散了,有些忌惮江碧云的死不敢再进来,有些则被孙嫂找借口调走。
说来也可笑,堂堂萧公馆少夫人,一夕之间身边连个伺候的佣人都没了。
但薛南乔不在乎。
她进了客厅,先是将白绢布都扎成绢花,挂在房间的各处。
随后拿出白蜡烛放置在她与江碧云的相框两边,又将两束白菊花一并放在相框边上。
做完这些,她拿出三炷香点燃,跪在桌前,重重磕了三个头。
“姨妈,对不起,您生前我保护不了您,您死后,我连给您筹办个像样葬礼的本事都有没有,只能委屈您了。”
薛南乔跪在地上,看着照片里江碧云的笑脸,她也跟着笑了笑。
“但我知道,您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照片里的江碧云一直都在笑,笑得薛南乔一颗心都要碎了。
“姨妈,你陪我说句话好不好?”
薛南乔心中又痛又委屈。
“您不是说过的吗?只要我需要,您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一直陪我说话的。”
说到这里,薛南乔哽咽不已。
“可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你是长辈,你是大人,你怎么能骗人呢?”
“当初你说,萧奕凌是个好男人,我若是嫁给他必定有享不尽的福气;当初也是你说,萧奕凌迟早会懂我的,我只要耐心等待就好,可现在……”
薛南乔咬着唇,哑声说道:“可现在,你也看到了,哪怕我等到死,他都不会懂我,他的心中只有洛思锦,我与他,根本就没有未来的,姨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照片里的江碧云没有回答她的话,身后却传来一道嘲弄的声音。
“怎么办?你还有脸问一个死人该怎么办?既然你知道你与奕凌没有前途,那你就该识趣点滚蛋,不要恬不知耻占着萧公馆少夫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