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子话还没有说完,吴长生和赵氏已经不耐烦了,说什么一大道理,无非就是给自己开脱,都是废话,吴长生一脸横肉的看着王夫子,怒道:“莫跟我讲些有的没的,就说你为什么这么偏心吧。”
“就是,就是,我家有田最是孝顺,又勤快读书,凭什么王夫子不给他这个机会。”
赵氏躲在吴长生身后冒出头来说上一句,随即又躲着了,她怕池氏,尤其是她身边的强壮男人,她家男人这一次吃的苦头,令她心有余悸。
王夫子心头难受,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说道:“这么说吧,吴有田和吴大壮两个孩子,开蒙读书只是为了开智,就别想科举试了,能中个童生都是很难的,也很了不起,更不必提秀才试。”
“并不是个个读书郎都能中秀才的,他们没有这份本事,我是夫子,我教他们,那是我的本分,但他们自己没办法接收知识,那是没有天赋。”
“叶九昭这个孩子不同,他若在我门下读书,只会耽搁了他,与他一起读书的同窗,却是一些连秀才都考不上的同窗,如此不如离开我的私塾,去找更好的师父。”
“而我给他这个消息,不是因为我偏心他,而是因为我惜才,他不该被埋没,他该有这个机会,事实上他也抓住了这个机会。”
“你们的孩子,即使知道了这个消息,你们又用什么方法进入县学?连童生身份都没有,又是谁认可他们是读书郎?”
“到了县学公开课,迟大儒所教所讲,他们能听得懂么?便是现在千字文百家姓,背是能背了,可会全部默写出来?”
“我对他们的要求只能将他们开了智,能写书信能算数,将来能去哪家铺里做个账房,或者自己做生意做事的时候不被人骗。”
王夫子的语气有些重,说得也直白,这一下却将吴有田和吴大壮两人说得面色苍白,眼眶含泪,转身两人跑开了。
赵氏和吴长生听了后却是气得想吐血,合着将他们家的孩子说得如此一无是处,他凭什么做人家夫子,不教孩子科举试,那束脩是白给的?
吴长生抡起拳头要去打王夫子,吃席的客人都看不下去了,立即有人上前将吴长生按住。
赵氏是不敢打人的,却是气得捶胸,家里孩子读书,费了不少银钱,笔墨纸砚样样都买,可不是为了将来只会识字算数的,是要培养成秀才公的。
吴长生气红了眼,紧紧地盯着王夫子,那模样,恐怕今日没有打王夫子,来日寻了机会仍旧会下手。
吴家村的横蛮可不是说假的。
池小悦却是看不下去了,从人群里站了出来,说道:“王夫子说得可能还不够清楚,这些日子我有观察过,你们家的两个孩子,到现在还只是在开蒙的水平。”
“为何一个班里的学生,有的能中童生了,有的却还是开蒙的水平,这能怪夫子教不好?只能怪他们的读书天赋,你们何不回去心平气和地问问自家的孩子,可是他们自愿去读书的?”
自愿读书和被迫读书,明显是不同的,自愿读书的会觉得机会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恨不能每分每秒都要读书,不敢有半丝荒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