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州庐山,刺史府。
宁虎臣看着军士呈上来的战报,眉头紧皱。
大军出征已经月余,庐山距离长安千里之遥,健锐营一路行军至此,由于有意慢行,直到三日之前才赶到庐山。
萧衍给他的命令就是能拖多久算多久,毕竟宁虎臣只是因为剿匪而被任命左将军,驾同刺史,一旦战事完毕,他也就没有其他的借口调动健锐营,好不容易得来的健锐营回去之后就不知道会被何人渗透瓜分,所以他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掌控健锐。
沿途一路,宁虎臣也是心事重重,直到黄州之后他才彻底了解到形势已经严峻到了何种地步。
连年水患,饥荒的庐山,即便不是尸横遍野也是相差不多。
一进入庐山府境内,就能感受到一股荒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偌大的庐山城街道上百姓寥寥无几,即便有人,也是目光呆滞,如同行尸走肉,看到他们这些军队毫无反应,站立在原地目视他们离开。
黄州到底怎么了?
眼前的战报上面则是探子打探的结果,黄州人口百十万之多,又处在水路交通要道咽喉之处,按理来说这里的繁华程度应该不言而喻,却没想到是这幅景象,他想知道这些百姓都去哪了,周围各个州是否有接收到流民。
三万大军在黄州挖地三尺,终于在庐山泾水发现了踪迹。
宁虎臣脸色铁青,整个庐山小半百姓竟然和水匪走到了一起,甚至抛家舍业前往泾水安营扎寨,这将朝廷置于何地,朝廷还有何颜面。
“去将庐山府尹带过来。”
一名亲卫抱拳:“喏!”
不多时一发福的男子被带到刺史府,前任黄州刺史被贬离黄州,此时只有这个府尹是最大的官,那人脸上明显有些惊慌失措,待看到健锐营众多甲士之后更是脸上充满恐惧。
“下官庐山府尹韦忌参见左将军。”
宁虎臣冷喝:“本将军问,你答,庐山百姓落草为寇者为何如此之多?”
韦忌眼睛一转便找好措辞,面脸堆笑回道:“左将军您有所不知,这些百姓尽是刁民,不思务农却整日和水匪勾结。”
啪!
宁虎臣直接将手里的册子摔在他的脸上,散落一地纸张。
“放屁!”
“庐山自古以来地势优越,土地肥沃。我手里这是去年年收登记造册的内容,去年庐山水灾,产量却十不存一,朝廷有令让庐山开放粮仓救济灾民,免收今年赋税。为何这些人会跑到泾水落草为寇?”
韦忌被宁虎臣暴怒的态度吓了一跳,慌忙中看到宁虎臣身后军士面色杀气,他丝毫不怀疑只要宁虎臣一声令下,他便尸首分离。
于是连忙解释:“大人您有所不知,庐山府水匪当初抢了粮仓,然后聚众为匪,前任刺史刘大人也是无能为力啊。”
“混账!黄州三万守军全是饭桶不成?区区贼匪,竟然能眼睁睁着看其壮大?”
韦忌被骂的哑口无言。
“本将军命你三日之内将黄州所有县令全部召到刺史府内,三日时间本将军要是没有看到这些人,本将军的健锐营就会亲自去请,到时候请的就不是人了,而是尔等项上人头。”
韦忌顿时一激灵。
“是!”
“本将军这就前往泾水去探那水匪虚实,如若尔之前所说有半句欺骗,本将军定要取你狗命。”
“是!”
韦忌脸色当时就被吓得惨白,肥头大耳之上的双眼尽是恐惧,赶忙连滚带爬的离开。
看到韦忌连滚带爬的身影,宁虎臣眼中杀气腾腾。
“哼,酒囊饭袋,庐山浮漂遍地,这韦忌却油头满面,本将军真恨不得一刀砍了这厮。”
“擂鼓聚将,随本将军会一会那些水匪。”
“喏!”
健锐营三万,共有三将,此次宁虎臣前往泾水只带领一万,其余人马就驻扎在庐山城中,黄州驻军三万,宁虎臣对这些人不放心,留守两万健锐营,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