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有二十万北漠大军虎视眈眈,内有西梁节度使自立为王。
眼看着就要天下大乱。
这些事已经和秦灼前世所经历的大不相同。
在她的记忆里,这些事至少是两年后才发生的,那时皇帝死了,继承皇位的人也不是萧临,而是另有其人。
可这一世,许是因为她改变了涣州的那场浩劫,保下了无争,和他一起在京城待了小半年,没能去北境领兵打仗。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前世被晏倾扶上龙椅的小皇帝至今没有出现,北漠新王却率兵攻破了临阳关。
秦灼陷入了沉思。
如今的局面糟糕地不像话,究竟要如何破局?
“秦灼?”萧婷睡得并不安稳,察觉到秦灼起身之后,就一直在听外面的动静。
起初两人在轻声说着话,这会儿不知怎么了忽然安静了下来。
萧婷有点害怕,不由地坐起来朝外间看。
“我在。”秦灼应了一声,抬手轻轻一挥,示意风千面先走。
后者微微颔首,当即退了出去。
秦灼走回里间,看见萧婷萧雅都醒了,这会儿都坐了起来,正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醒了?”秦灼面色如常道:“安贵妃派人送了元宵来,放在外间桌子上,饿了就去吃点。”
萧婷忍不住抱怨道:“这种时候哪里吃得下啊。”
“皇姐……”萧雅一直看着秦灼,小声声道:“方才那人是不是给你送来外头的新消息?”
秦灼“嗯”了一声,不由得对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四公主刮目相看。
萧雅心思细腻,又聪慧。
这么一看,倒是比萧婷强多了。
萧雅见她并不否认,也不想多说的样子,只自行猜测道:“看你这神色……想必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秦灼看她猜得挺辛苦,直接开口道:“西梁节度使曹展鹏反了。”
“啊?怎么会这样?”萧婷闻言有些傻眼了,她一张小脸瞬间白了白,“那现在这情形是不是、是不是父皇一定送我们其中一个去和亲?”
哪怕三公主和四公主对朝中大事了解并不多,却也知道在这种两难境地之下,皇帝更加不会冒险把北境兵权交到秦灼手上。
这事几乎已成定局。
国难当前,公主就是牺牲品。
“先别慌。”秦灼心里也有点乱,只是前世多年征战,练就的从容不迫让她尚能在乱局之中冷静下来,思量下一步要怎么走。
可两个小公主没经过什么大事,这会儿脸色都变了。
秦灼见状,又开口安抚了她们一句:“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去和亲的。”
萧雅和萧婷闻言,齐齐喊她:
“秦灼!”
“皇姐……”
秦灼不欲多言,只道:“别想那么多,再睡会儿吧。”
萧雅和萧婷听到这话,顿时安静了下来,没再出声打搅她琢磨事情。
此时更深露重,风吹烛火微晃。
秦灼脱了鞋子上榻,盘坐帐中,闭目回想当今天下这各大势力。
颜家,花辞树他爹长东节度使手里有兵,坐镇东边。
陆氏在西南,曹展鹏虽然反了,但有陆氏在,尚可抵抗,麻烦归麻烦,到底还不至于马上就颠覆大兴江山。
眼下最大的麻烦还是北漠。
而且还不知道后头会有多少暴民、匪乱,必须要拦住北漠大军,才能减少这些祸事的发生……
秦灼心想:若是皇帝怎么都不肯把北境兵马大权给我,明路走不通,那就得换个路子走。
就是骗,也要骗到手!
……
皇帝这一昏迷,足足昏迷了两日才醒。
刚醒过来,就召集一众入寝殿商议大事,结果北漠那二十万大军还围着北明城没退,西边的曹展鹏又反了。
东边起了匪乱,南边先前安王造反,淹了七万大军,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这坏消息是一个接一个来地来。
大臣们心急如焚,皇帝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直接去了。
好在张太医随侍一旁,眼疾手快给救了回来。
冯老丞相见状,不由得不开口道:“北漠只给了我们十天的时间,信使回京送消息用了三天,您昏迷了两天,这消息送回北境还要三天,这样算起来,咱们只有两天的时间了,刻不容缓啊,皇上!要速下决断啊!”
荣国公安石毅道:“其实就算要送公主去和亲,也不一定要嫡长公主,其他两位公主虽然年纪小些,也是金枝玉叶。更何况,和亲一向只看公主的嫁妆,长相年纪并不甚重要……”
众臣纷纷附和:“荣国公说的是啊!”
大家心里都明白得很,皇帝想借机把秦灼弄走。
但秦灼这个嫡长公主难搞啊!
想把她送去和亲,比登天还难。
三公主和四公主相对来说,就容易得多。
皇帝沉吟许多,才开口吩咐一旁的李公公道:“把雅儿和婷儿叫来。”
“是,奴才这就去。”李公公立马去请人。
殿中几个大臣见这事有点希望。
冯老丞相立马又道:“三公主娇艳貌美,四公主温柔聪慧,不管是谁去了北漠和亲,都为我大兴谋得缓和之机的。”
萧婷和萧雅这两天都在偏殿待着,几步路的功夫就过来了。
她们入内而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话,不由得齐齐瞪着冯老丞相看。
后者被两个小公主看得老脸有点挂不住,不由得转过头去。
萧婷萧雅从众大臣身侧走过,站在榻前几步朝皇帝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皇帝这回坐都坐不住,只能躺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