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然失笑,忍不住问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让人不省心?”
秦灼心说:可不是。
但这话不能这么跟晏倾说。
她换了个说法,“不是你不让人省心,是我这心啊,一想着你就没法省。”
晏倾哪里能听不出这话的意思。
只是听她这样哄着自己,就忍不住笑了笑。
秦灼看着他笑,就放心了不少。
天色愈发暗了。
有士兵进来掌灯。
秦灼同晏倾一道起身往外走。
天色大暗。
军营四周点了火把,用以照亮。
两人一道从营帐中穿行而过,火光把背影拉得很长。
快到主帐前的时候,秦灼说:“时候差不多了,我去穿玄甲。”
晏倾道:“我为君上披玄甲。”
秦灼这次匆匆赶回临阳关,加上女子在兵营里总是不大方便的,她跟徐丹青都是自己可以搞定的人,不像大多数的世家贵女那般娇生惯养,所以就没带婢女。
连杜鹃和采薇都留在了永安君府。
晏大人愿意做这伺候人的活儿。
秦灼自然也不能不答应。
她笑了一下,“那就有劳了。”
“应当的。”晏倾应得十分自然而然。
他同秦灼一道入了主帐。
那副玄甲就挂在架上。
秦灼先取了束腕,晏倾伸手接过,仔仔细细地帮她绑好。
窗边的初五站在外头看了两人一会儿,原本是想进来的,刚一迈腿就被谢无争拉了过去。
“你这时候过去做什么?”谢无争把人拉到边上,轻声问。
“我……”初五一着急,说话就不是很利索,“我也想,有人、弄袖子!”
谢无争闻言,温声道:“那我帮你弄。”
他心里也十分想不明白:初五现在进去,是想让孤云帮他弄?还是让阿灼帮他弄?
这两者显然都不太妥。
“哦,好。”初五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又回头看主帐里的秦灼和晏倾一眼,这才跟着谢无争走了。
这会儿,晏倾已经帮秦灼绑好了袖腕,把玄甲从架子上取下来,穿到她身上。
系带、铁扣,全都是他亲手弄的。
事无巨细。
刚换好,还没来得及说话。
外头士兵来报:“君上,北漠大军离临阳关只剩五里!”
“好。”秦灼拿起架上的长剑便掀帘而出。
帐外将士林立,静听号令。
马前卒在几步开外牵马候着。
夜色已至,风过营帐,火光浮动,人影缭乱。
秦灼走过去翻身上马,回头看了晏倾一眼。
一袭青衫的晏倾站在主帐前,盈盈火光笼罩着如玉般的人儿。
他从进帐帮她穿玄甲开始,就一句话都没说,面上没什么表情,幽幽墨眸却一直看着她。
把担心都藏在肚子里。
看向秦灼的目光,却藏不住,泄露了三分。
秦灼朝他扬眉一笑,朗声道:“等我打赢这场仗,即刻回来陪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