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顾公子震惊地差点一头撞到梅树。
幸好边上的林泽伸手拉了他一把,才让公子爷娇贵的额头,免于受难。
顾长安定了定心神,又怕自己站不住似的,抱住一旁的那株梅树,才问那随从:“你刚才说什么?再跟本公子说一遍!”
那随从被顾公子的反应吓了一跳,有点不太敢再说了。
一旁的林泽见状,不由得开口劝道:“顾公子……你别这样,吓着人了,就算你对殿下有意,忽然听到这样的事,一时间接受不了,也要振作!”
顾长安的心思还全在随从方才说的那句“晏大人得宠了”上头。
这会儿也没心思细听林泽说什么。
他只道:“你能不能先别说话?”
林泽愣了一下,随即道:“好。”
她说完这个字之后,忽然又想起刚才有句最重要的话没说,又想着得补上。
于是,林泽一本正经,略带沉重地说:“顾公子,节哀。”
顾长安原本所有心思都在‘本公子也就出去这么半天,秦灼跟晏倾就好了’上头,忽然听到林泽这句‘节哀’,思绪瞬间全被拉了回来。
“节哀?节什么哀?”顾公子睁大了一双桃花眼,瞪着林泽,“本公子读书少,你不要跟我乱用词啊!”
林泽想了想,正色道:“喜欢的姑娘被人捷足先登,痛失所爱,要节哀,没有乱用词啊?”
“说的什么玩意?”顾长安索性树都不扶了,也不再理会林泽。
他直接开口问那随从,“姓晏的怎么得宠了?怎么个宠法?他两青天白日的干什么了?”
顾公子一开口就是三连问。
随从被问得有点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殿下让人把晏大人的东西全都搬到她那去了,说是以后就同吃同住、同睡……”
顾长安闻言,忍不住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本公子今儿怎么就出去了呢?”
顾公子绕着梅树踱步,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我就怎么就没在这多待一会儿呢?”
林泽见状,一下子有点纠结要不要说点什么安慰一下顾公子。
但她方才说的,顾公子都不怎么爱听,看着还有点生气。
这就让人有些为难了。
随从也挺为难的,“那顾公子……我就先去做事了。”
顾长安没理他。
随从便悄悄退下了。
此处,只留下林泽在旁边看着。
“那个,顾公子啊。”林泽这次来是见殿下的,可顾长安这会儿心思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她想着这种时候,还让顾公子跟自己一道去殿下跟前,着实是有点强人所难,便开口道:“已经到了驿馆,我自行去见殿下便是,你就不必为我带路了。”
顾长安没应声。
林泽想先走,又没忍心,轻声同他道:“若是顾公子实在伤心,就在这哭一场吧,我帮你望风,不会让旁人过来瞧见你哭的。”
顾长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就听见了她这话,不由得反问道:“哭?本公子为什么要哭?”
林泽看他这样,只觉得是强作淡定。
顾公子何许人也?
永安第一败家子。
家财万贯。
要什么有什么。
如今却为了殿下,操劳正事,千里奔波,还学会把心事藏起来,装若无其事给看了。
她心里万分唏嘘,一下子没答话。
顾公子见她神情发杂,便知这人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林兄、林兄!你醒醒!”
他抬手在林泽肩膀上拍了拍,“本公子用不着哭,也没痛失所爱,本公子这是欣喜若狂……欣喜、若狂,你知道吗?”
林泽看着他,没接话。
她心下道:欣喜若狂这词是在这个时候用的吗?
完了,顾公子这是伤心疯了!
“本公子就知道他两没完,本公子早就知道他两迟早还得好!”顾长安道:“就是吧,为什么他两要在本公子不在的时候那什么?”
公子爷对自己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事十分不满。
林泽听了,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微妙,“难道顾公子还想让他们当着你的面那什么?”
这怎么行!
“你想哪去了?”顾长安看她这反应,不由得抬手,重重地在林泽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后者被他拍的差点没站稳。
顾公子却伸手直接揽住林泽的肩膀,哥两好似的一起走,“本公子跟你说不明白,但本公子今儿高兴,什么都不必说了!”
林泽试图推开他,但推了两次愣是没推动,只好任由他这么揽着。
好在,秦灼此时就坐在不远处的梅花树下,看各方送来的信件。
到了殿下跟前,顾长安便放开了她。
林泽拱手行礼,“林泽见过殿下。”
顾长安则直接上前,一开口就是:“好你个秦灼!”
边上的两个暗探见状,都十分自觉地先行退下了。
秦灼放下手中书信,一边示意林泽免礼,一边抬眸看顾公子,“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好了?”
一旁的林泽看两人这样说话,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顾公子在石桌旁落座,皱眉问秦灼:“你为什么要趁本公子不在的时候,让晏倾去你屋里住?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同本公子说?”
秦灼没想到顾公子一回来就知道这事了,好在她脸皮不薄,被当面问,也扛得住。
她神色如常,有些好笑道:“我也是今天才决定的这事,怎么早点跟你说?”
顾长安顿了一下,心道:
她这样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那也是你不对。”顾公子想了想,又道:“你们皇族之中,招人侍寝,不是得赐些什么步摇、珠宝玉石什么的?”
他说着说着,就很是生气道:“你做事这样忽然,也不提前说一声,现在你要本公子替你拿什么给晏倾?金元宝、银元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