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砚俢拍了拍他的肩膀,“找到了,不急于这一时。”
许久后,韩祁风双手捂住脸庞,沙哑的声音应了一声,“嗯。”
夜晚有些凉。
连珊珊半夜从房间里出来,披了一件外衣。
她顺着墙边的梯子慢慢摸索着爬上了房顶。
来到老地方后,她靠着檐顶坐下,稳定急促的呼吸。
按了按心口的位置,她暗道一声‘真完蛋’,随后看着满天星河出神。
宗砚俢竟然再婚了,娶的竟然还是和楚伊那么像的女人。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这话准没错,连找下一任都有前任的影子。
当初伊伊坠海,他多难受啊,可结果呢,几年的时间,不还是该干嘛干嘛,早就把前妻忘得精光了。
叹了口气,抓起屋顶的一颗小石子垫在手心里。
结婚那么多年都能轻易放下,想必……
小韩同学,早就有了女朋友吧。
刚刚多问一句好了,不知道韩祁风有没有结婚,是不是连孩子都有了?
皱了皱鼻子,抬手按住心口泛起的酸涩感,“不能想不能想,安静安静。”
脸色比之前更白了,只不过夜色遮掩,看不出异常。
也就四年多,将近五年的时间,她怎么觉得那些记忆还是清晰得如同发生在昨日呢。
是经书背得不够多?
还是素斋吃得太多了?
脑子清明的能重新参加高考。
视线在头顶上方的北斗七星处来回循环,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将清静经从头到尾默背了一遍,心还是静不下来。
她索性不控制思绪了,瘫在屋顶,敲着二郎腿边数星星,边回忆过往。
如果韩祁风结婚了,女朋友会不会和自己有相似的地方?
如果像的话,她应该是开心呢,还是生气呢?
他们的孩子会长什么样?
男孩像妈妈,算了,还是女孩吧。
女孩像爸爸,跟韩祁风一样帅气,而且韩家红色背景,权势滔天,肯定会将小姑娘捧在手心里呵护。
然后他看着自己女儿出嫁的那天,肯定哭得稀里哗啦的。
不知不觉,连珊珊已经在心里构画完他的一生。
不能参与,想象一下,也算是参与了吧。
她换了个姿势,闭上眼,全是那张对他笑着的脸。
烦死了。
又睁开眼。
叹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好想他。
当初离开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抱了什么心情。
是不想看到外人同情怜悯的目光吧,听人说‘年纪轻轻,竟然得了这种病,太可惜了。’
也不想让人看到她枯瘦如柴的丑陋模样吧,心衰这种病人,后期连动一动都要命,面容枯槁像骷髅,她可不想那么丑。
又或是不想让挚爱和至亲看她生命慢慢流逝又无能为力的痛苦吧,她在医院看了太多生离死别,也经历了楚伊的离开,太疼了。
能活这么多年,她也是意外。
她自己最了解自己的身体,似乎在等着那个执念。
因为想临走前,再看他一眼。
所以一直在等着他来找她,一口气耗到现在。
可又很矛盾,如果他来了,她不舍得了怎么办?
好像她逃避偷来的这几年,都会化为灰烬,该经历的,似乎还是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