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颤抖道：“你……”
张走上前，仿佛沧海桑田，他无奈地望着他，“老毕，多年不见，没想到你成这个样子了。”
他一直都怀疑，苏一唯的老师到底是谁。
她的风格太像一个人了，直到今天才见到他的真面目，果然是他想的那个样子。
“你……你给我滚，你给我滚！”毕颐生的情绪格外激动。
心电监护仪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医护人员立刻冲了进来抢救毕颐生。
经过一番抢救，毕颐生好不容易提上了一口气。
医生注射了让他镇定的药物，毕颐生现在没有力气咆哮。
赫令枫让所有医护人员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张老来到病床前。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想见你，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毕颐生狠狠地瞪着他，将头转过一遍。
张老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恨我，你觉得是我害的你坐牢，也的确是我做的，我不能否认这一点，我害了你。”
毕颐生瞪着眼睛，充满了恨意。
“可是……”张老接着说，“我的本意不是想害你，我是想救你的命啊，当时他们要把你全家都杀了。”
毕颐生的喘息声逐渐粗重。
他缓缓地转过头，眼底流露着震惊，怀疑，不信任。
“具体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得罪那些人了，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他们想弄死你，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在他们的眼里，人命是微不足道的，所以我只能想办法，保你和你家人的命。”
“好在我的妹妹，是某人的妻子，我才能找她帮忙。”
“当时他们执意要除掉你，所以我才提出让你去坐牢。无论你知道了什么事，只要你闭嘴，你的家人就会安全，不然死太多人，被对手知道，有机可乘。”
“的确是我害了你坐牢，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可是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我知道你肯定认为我在骗你，可是你想想，你现在已经成这个样子了？我还有什么好骗你的，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去骗呢？我和你说的都是实话。老毕呀，我们是好朋友啊，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要故意去害你，你相信我吧。”
张老已经老泪纵横。
毕颐生闭上眼睛，哭了起来。
他恨了一辈子，结果恨错了人。
可能心里清楚，那些真正的始作俑者，实在是太遥不可及了。
他们高高在上，想让谁死，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而张老是他的好朋友，所以当他得知是张老提议他去坐牢的时候，他恨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和那些人站在了一起！
赫令枫来到床边，“我现在让医生进来，给你打一针，让你恢复一些力气，然后你把当年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当年你看到的人都有谁，一个都别落下。”
毕颐生摇头。
不行，他不能说，他的家人会有危险的。
赫令枫再一次开口，“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告诉我，你的家人就会很安全，因为我不是他们那一路的人。”
张老也劝道：“老毕，你就说吧，难道你希望等你死后，那些作恶的人逍遥快活吗？把你当年看到的那些人全都说出来。”
他也是受够了，他看了太多肮脏到灭绝人性的事。
“……”
毕颐生沉默了很久。
最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