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阮玉瞧着都快委屈哭了,结果狗一过来,她立刻换了张大笑脸,“元宝,你来啦!”
逢岁晚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在梦里,他的理智脆弱得跟没有一样,若不是这狗来得及时,他只怕都答应了阮玉的要求。
抱着她在空中转圈,这是执道圣君会考虑的事吗?
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元宝轻轻咬住阮玉的衣服下摆,身子往后退。
阮玉:“你想带我去哪儿?”
元宝:“汪汪汪!”它一顿汪,着急地吼,快去救离云啊。
怎么进的是同一个地方,你在这里赏花,离云在那边受死?
阮玉不知道元宝在汪什么,但她看得出元宝很着急,于是道:“你前面带路。”
元宝刚跑了几步,发现阮玉速度太慢,它想了想,直接变大,头和前爪趴下,示意阮玉到它背上。
阮玉哇了一声,“居然还可以骑。”
“我马都没骑过,这辈子第一次骑居然给了狗。”说这话时,她那双眼睛滴溜溜地转,视线还往莫问身上飘。
逢岁晚脸黑沉沉的。
听听,这人说的是什么鬼话。她从小跟着那个骗子爹跑江湖,外表瞧着是个娇滴滴的小家碧玉,实则……
内里装了个大流氓。
阮玉走到元宝身侧,正要爬上去,忽然看向逢岁晚:“要不你带着我飞?”
她想象出来的莫问必然是个大能。
金丹期的陆棉都喊他前辈呢,大能就说明修为高,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逢岁晚:“骑你的狗。”他都害怕她那张嘴在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比如,我第一次骑人,骑的是执道圣君逢岁晚!
阮玉眼珠一转,嘀咕:“让你带着飞而已,又不是要骑着你飞。”虽然,骑也是可以的嘛。
逢岁晚:“闭嘴!”
阮玉爬上了元宝的背。
元宝看都没看莫问,汪了一声直接冲了出去,阮玉险些摔倒,她用力揪着狗毛才稳住身形,等终于适应了元宝的速度后,阮玉回头去看莫问,却不见其踪影。
“哎……”来不及感叹,阮玉一头扎入了黑暗之中。
陡然从光明坠入黑暗,阮玉还有点儿不适应。那黑太过浓厚,像是有人在她眼睛上蒙了一层厚厚的黑布,以至于她感受不到半点儿光线。
视线受阻,听觉和嗅觉就变得更加敏锐。
阮玉闻到了腥味儿,那是鲜血的味道。她不自觉的伏低了身体,鼻尖儿都能触到元宝脖颈上的长毛。
有风吹过,长毛糊了她一脸。
风很大,周围出现了一些东西碰撞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风卷离地面,又坠下,反复起落摩擦发出的声响,偶尔一声稍大,宛如哨音。
她脑海里又有画面了。
散落的白骨被风吹走,破裂的骨头被风刀雕琢成哨,时不时发出悲凉凄厉的呼号。
她睁大眼,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别怕。”
等到耳边出现莫问的声音时,阮玉扭头,循声去看。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可她知道,他就在那里。
她怎么能看不见夫君的脸!
阮玉气咻咻地说:“光呢!”
辉光如剑,将黑暗劈出一道裂口,逢岁晚站在光下,一脸紧张地看着阮玉。
他的关心都装在眼里,没有半点儿遮掩。
阮玉:“原来你这么担心我。”还偷偷藏在黑暗里跟着我呢~
逢岁晚:“我不是,我没有。”
阮玉:“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实诚呢。”她啊了一声,“哦,是眼睛可骗不了人。”
话本子看得太多,记混了词。
逢岁晚强行转移话题:“元宝要带你去哪儿?”
下一刻,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茅草屋,有令人牙酸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引得阮玉打了个寒噤,她皱着眉头道:“什么声音啊?”
屋内,离云被绑在一张石床上,他浑身是血,渗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整座石床。